鸣寰不置可否,他等着长生喝完药,两人去上早课,果然在山路上碰到了南无。

后者对长生点了点头,并未看鸣寰一眼:“你师父可在?”

长生恭敬道:“在呢,一早就起来修炼了。”

南无听到“修炼”二字时挑了下眉,意味不明地问了一声:“是吗。”

长生不解其意,南无也不做任何解释,与两人擦身而过后便去了胧月堂。

嵇清柏打了半天的坐,静心咒念了大概有三十来遍,还是没明白为什么梦里会梦到南无,他最后有些放弃似地睁开眼,结果目光一撇,见着了门口站着的人。

嵇清柏:“……”

他一脸复杂地看着南无,也不知这招呼该不该打。

对方仍是艳如繁花似的一张脸,态度温和有礼:“清柏君。”

嵇清柏觉得自己不该把梦境和现实搞混了,叹了口气,道:“南无大师。”

南无点了点头,他走近了些,嵇清柏才发现今日对方没有冠发,只简单梳了个发髻,乌云如瀑,衬着雪一般的人。

大早上见昨晚的梦中人,嵇清柏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是有些尴尬的,隐隐心里又有点恼羞,但毕竟只是一场梦,他总不能把这情绪牵扯到南无身上。

照理说修道之人清心寡欲,嵇清柏自己又是玄境的天才,更是心无旁骛,从未动过凡心,哪想梦里居然会出现另一个人的脸,嵇清柏自认不是色令智昏的性子,如今也有些不太能确定了。

南无见他看着自己,脸色变了几遍,于是笑问:“清柏君在想什么?”

嵇清柏定了定心神,淡淡道:“在想两名弟子今日的功课如何。”

南无:“清柏君思虑过甚了。”

嵇清柏干脆闭了嘴,觉得自己多说多错,少说少错。

两人都不说话,倒也不觉得怎样,嵇清柏闲看落花,正发着呆,头顶突然一暗,多了只素白的手。

南无没什么表情地摘下了他头顶的花瓣。

花香馥郁,嵇清柏竟一时分不清甜的到底是花还是他身边的人。

南无与他离的极近,一低头便能贴上脸,嵇清柏屏住了呼吸,只见对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嵇清柏朝后仰了仰头,南无抬起眼,四目相对,嵇清柏先移开了眼。

“大师逾矩了。”嵇清柏咳了一声,平静道。

南无没说话,他觑到对方的脖颈,那儿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瞧着分外惹人怜爱。

他又等了一会儿,才退开几步,笑道:“落花有意,清柏君倒是无情了。”

嵇清柏皱了皱眉,他抖落袖子上的辛夷花瓣,站起身,岔开话道:“南无大师还有何事?”

南无笑道:“只是想来与清柏君探讨下武修之道。”

“……”嵇清柏只觉得像是听了个笑话,别人不知道,南无与他都破了玄境,对方修为更是要比自己多上几百年,飞升不飞升看的是个机缘,天雷哪怕劈个九十九道,凭南无现在的境界也绝对能承受得住。

不过人都说是来探讨了,嵇清柏总不能黑脸把对方赶走。

于是两人进了堂中,嵇清柏又得自食其力为南无端茶送水,回头想着是不是得找几个仆侍,要不然总觉得自己吃亏,每次都得亲自伺候南无。

长生和鸣寰早课回来时,南无还没走,两人显然都有些惊讶,鸣寰更是止不住脸上厌恶,凑在嵇清柏的身边不肯走。

嵇清柏对他很是耐心,问了功课,又嘱咐了些道理,回头让长生明天请假,身体不好别去受累。

南无边喝茶边听他像惯孩子一样得说话,最后才冷冷看向了鸣寰。

金焰炽凤趁着嵇清柏没注意,竟是对着南无露了个诡谲又满是嘲弄的笑意,目光y-in毒,全然没了之前乖顺的模样。

南无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轻轻一动,鸣寰的脸色刹那间青白成一片。

长生最先发现的不对劲,他扶住鸣寰摇摇欲坠的身子,吓了一跳:“怎么了?!”

鸣寰痛得说不出话来。

嵇清柏眉心蹙起,伸出手扣住了弟子的手腕。

南无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他无甚表情,也不看那师徒三人,嵇清柏把了半天脉,一无所获。

“徒儿无事。”鸣寰一脸虚弱,慢慢道,“只是胸口有些疼。”

胸口那儿有先前南无下的禁制,嵇清柏忍不住看向喝茶的人,南无的目光不躲不闪,朝着他微微一笑。

嵇清柏后脖子又起了层j-i皮疙瘩,南无这模样像极了他梦里的样子,对方这两副面孔实在是有些令人头痛。

“你去歇着吧。”嵇清柏示意长生带鸣寰去休息,长生点了点头,拉着师弟走了。

等人离开,嵇清柏才看着南无道:“鸣寰的禁制,还望大师高抬贵手,給解了吧。”

南无挑了下眉,好声好气地说:“金焰炽凤此世并非良善之物,清柏君莫要心软的好。”

嵇清柏有些不愉,冷硬道:“我为人师表,定能教他向善惠世,大师不用担心。”

南无没说话,他盯着嵇清柏许久,最后才说:“那便依清柏君的意思吧。”

小师弟胸痛,长生自然心焦,他并不迟钝,也想到了南无点在鸣寰胸口的那三下,鸣寰的痛意渐缓,冷笑道:“南无可不想救我。”

长生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也只能道:“有师父在,你不会有事的。”

鸣寰盯着他,似有怨气:“他封了我的妖力,又给我下禁制,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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