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砂石后,他终于感到了不同,三年左右的相处,让他开始习惯了这个天真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小傻瓜砂石,多少有些不想让他离开。
池罔想说话的时候,以前是连找个听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如今有了一些小辈朋友,却也不是事事能聊。比如说他活了七百多年的事,就必须要守口如瓶,许多物是人非的感慨,也只能和知根知底的砂石聊一聊了,砂石若是不在身边,池罔会感到有一点寂寞。
但这些话池罔不会说出来,砂石被他打击多了,从不自作多情,也绝不会猜到池罔的心思。
池罔微微一笑,开始徒手劈锁。和尚在前面打人,池罔在后面劈锁,声音此起彼伏,各司其职。
他是真的劈得开,但也真的是手疼,劈到第二个的时候,他的手掌就被锋利的碎铁割伤了。只是他手上还沾着那自尽女孩的血,在这昏暗的地方一时察觉不出来。
别人看不见,可是砂石看得见,他大呼小叫道:“停、停下来,你手都割坏了,不觉得疼吗?再说这么漂亮的皮肤,留下伤口就不好看了。”
“不会留疤。”池罔手下动作不停,淡漠道,“我之前就试过,能活七百年是因为我有极强的自愈力,你看我身上不会留疤,也不会老去,也死不了。”
这话语气平平,砂石却不知道为何听得有点难过,“小池,那也要爱护自己呀。”
池罔一哂,“你看看这里面的孩子,哪个不是在眼巴巴的等我们来救?一点小伤过两天就自己好了,何须我分心挂碍。”
池罔把所有的孩子放出来时,手上有一道伤口已经很深了,他随便又扯了一条衣服下来绑了手止血,就带着这些男孩女孩,顺着走道到了和尚身边。
子安那边赤手空拳地挡住了一路抢攻的敌人,那些人见无人打得过这和尚,倒也学乖了,不叫人下来了。然而子安神态却不见丝毫轻松,反而眉头紧皱。
他看了一眼池罔,池罔本就单薄的里衣,已经被他撕短了一截,露出那往日藏在宽松大衣里的细腰来,那诱惑的线条带着温度点燃了昏暗的走道,连这里最妖媚的孩子都比不了。
但此时不是欣赏这等美景的时候,修行之人本就不该近美色,和尚敛容道:“他们不叫人下来,必然是有别的安排……你的手怎么了?”
“无碍。”池罔鼻尖轻嗅,“我怎么似乎……闻到了菜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