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四道:“这事我也是逼不得已,刚刚我也去看了,他那个样子,我,我心里也不好受。”
陈青醁冷笑一声:“你跟我说不着,顺子的冤魂还没走远呢,你去和他说!”
冯老四无奈,只好说:“这事也过去了,再说也没有用了。”
陈青醁:“对,人死又不能复生,还能怎么样,四叔,你出去吧,我累了。”
冯老四嘴皮动了动,终究没说什么,等了一会便转身出去了。
过了不久,翠竹在外面说话了。
“什么事?”陈青醁问道。
翠竹小心走进来说道:“容少爷,老爷刚刚叫人请你去一趟书房,说是有几个客要见你。”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她都差点忘了今天有几个客要来秦府。
陈青醁出去后不久,翠竹便忙开了,这两天陆陆续续送进来的衣服还没整理好,再加上今年的炭也下来了,她忙了外面又要忙里面。
“翠竹姐姐,你看这几双鞋袜该放哪里?”
桃儿蹲在一个矮柜旁边有些发愁,这里外屋子一共就三个柜子,这一下送来这么多东西,要放也放不下了。
翠竹过来看了看,又起身翻了翻两个箱子,“先放着,你去看看里屋,那个靠窗的柜子好像还空着一点,你把里面一些不常用的拿出来,好歹把这些先放好。”
“哦。”小丫鬟桃儿便起身进屋搬了一些东西出来,两个人便一个点数一个归置。
秦大小姐从东园走过来。腊月初的天气y-iny-in沉沉,寒气浸染着每一处地方。
“小姐,你说容少爷会不会在南院,她这些天总是往外面跑,有时都见不着人。”卉儿跟在后面唠唠叨叨说着。
“不在又怎样,难道那里还没地儿给你站不成。”
秦玉甄说完,又忍不住说了一句: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呆在屋里。
进了院门,上了台阶,屋中两个人才听到动静忙忙迎了出来。
“小姐,你,你来了。”
翠竹打着帘子,说:“老爷刚刚叫容少爷去书房说话了,可能要等一会才回。”
“不妨,我等一等就是。”
“小姐。”翠竹见秦玉甄四处打量这乱七八糟的屋子,不免有些难堪起来,“这些都是刚刚送进来的,还没来得及整理。”
“不急。”秦玉甄见小丫鬟桃儿拘束的站在门边,便转过头来问翠竹:“你们容少爷这几天是怎么了?”
翠竹生怕小姐怪罪她没服侍好,便赶紧说道:“别的也没什么,就是前几天吃不下东西,不过今天好了些,早上也吃了早饭。”
秦玉甄想起那人清瘦的脸,便转开了话头:“好了,你去忙吧。”
小丫鬟桃儿生性胆小,秦大小姐一来,她就慌慌张张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她抱起榻上的东西就要走,没想到一紧张,手上就没抱稳,那东西稀里哗啦刹时撒了一地。
桃儿哭丧着脸蹲下,在秦玉甄冷冷的目光下抖抖瑟瑟手忙脚乱的捡着地上的东西。
哼,还真是没出息。秦玉甄目光一收,却瞥见地上掉着一块绢帕,上面除了绣着一对交头鸳鸯,底下好像还绣了一朵梅花。
“卉儿,去,把那帕子拿来我瞧瞧。”
卉儿去地上捡了起来。
秦玉甄接过来拿在手里,脸上慢慢变了颜色。“翠竹,你过来。”
”这块绢帕是谁的?”
翠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还和颜悦色的小姐这会已经变了脸色。
她战战兢兢回到:“这好像是?是容少爷之前拿回来的,我,我看容少爷也不用,就把它放在柜里了。”
“哦,是吗?”秦玉甄一张脸此时已经冷成了冰霜。
“小姐。”卉儿奇怪的问:“不就一块帕子么?”
秦玉甄低头看着帕子角落绣的那朵梅花,心里已是一片冰凉。
‘梅、竹、兰、菊’,贇州城里最出名的青楼,那些倚门卖笑的娼妓,手里最不缺是就是这种绣了自家图案的帕子。
“翠竹,你说容少爷这几天出去做什么了?”
翠竹低下头,轻声回道:“小,小姐,我不知道。”
“不知道?很好!”
陈青醁从前院回来时刚好是酉时,她踏进院里,就看到小丫鬟桃儿傻傻地站在门口。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陈青醁问她。
桃儿不敢说话,只拿手指了指里面。
“怎么了?”陈青醁抬腿进了屋,只见秦大小姐端坐在椅子上,见她进来,一双眼睛便冷冷看了过来。地下几个丫鬟屏气敛声,连叫她都没敢叫。
“这,怎么了?”陈青醁心里有点发虚,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恼了这位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