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会写方子?”
葛五少惊奇道:“看来你还真是高人不露相。那,那也行,反正,你别把自己治死就行了。”
陈青醁笑得无力:“就你这番情义,我也不能忍心让你多费一副棺材钱不是。”
葛五少自己也笑起来,“诶,你吃过东西了没有?等会我去叫人送饭进来。”
陈青醁点点头,从进来到现在,除了昨天晚上一个好心的老差役给了她一碗烂r_ou_面外,她连一口水都没喝过。那些狱卒常年跟这些囚犯打交道,面目狰狞难看,别说问他们讨水喝了,就是和他们说上一句话,陈青醁都不愿意。
葛五少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那行,我去拿纸笔来,你这几天好好静养着,我要是有空闲的话,就过来看你。”
——
就当天下午,便有葛家一个老婆子提了一罐子饭送进来。此后一日三餐,送汤送药,送衣服送被褥,尽心尽意照顾着她。
还是古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自从葛五少拿钱收买了牢里的几个狱卒后,这几个人立马就换了一副面孔。不但说话不再拿腔作势大声呵斥了,就连有时过来巡视,也会好心问上一句要不要喝水。
其实不管是歹人是好人,她陈青醁眼里实在是见的多了,有那仗义轻财的,就有那见利忘义的,更何况这些人本来就是吃这种炎凉茶饭的,有钱便好,没钱转眼便翻脸。
四月底的时候,风和日暖,秦家几个园子的花有些开始陆陆续续凋谢了,不过南院这边的池子里,那满池碧绿的荷叶上才刚刚打了花骨朵,再过不久,荷花次第盛开后,便又是一番好风景。
因为正是四月底,秦府外面那些地头掌柜每逢双月便要进府来交账。秦家除了田地等收入外,最大的收入其实还是城里城外大小几十间铺子。
前院西边那间大书房里,已经坐了十几个铺子里的掌柜,何义正翻着账本时,秦家大小姐刚好从外面款款走了进来。
“小姐。”
“小姐来了。”
秦玉甄淡淡地点点头,“各位掌柜都到齐了?”
何义道:“都到了,小姐先坐吧。”
跟在后面的卉儿忙过去摆椅子。
一张牡丹花开雕花屏风旁摆着一张檀木大案桌,上面早已摞着厚厚的几沓账本。
秦玉甄坐下后,说了一句:“各位掌柜的辛苦。”
“小姐客气。”
寒暄了两句,众人便归了座。
何义拿了把算盘过来,“小姐,上次核查账目时,还有一笔旧账没销,咱们还是先把那些账清了吧。”
秦玉甄拿起手边一本账册,一个身穿褐色绸衣的中年人忙过来道:“小姐,那笔账我大概都算好了,除了一些零用账外,大致还亏空了三百两银子。”
“怎么这么多?才多久时间。”
“小姐,是这样的,李掌柜那边咱们去催讨过几次,可他们一直没有现钱,总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我只好叫人拿了他们去茶场拿了些茶来抵债,可这东西又不是现银子,等慢慢出了手,算下来就足足短了几百两银子的亏空。”
“是么?我看看细账。”
……
“严掌柜,我记得去年上等的龙井差不多有一两二钱银子一斤,那年底又正是好出手的时候,怎么你定的价钱却这么低,还不到一两?”
“这,我就是想快点把银子回笼回来,都是做生意的,这价钱人家叫让,我也没办法。”
“可是,你这价钱低了,左右还拖了好几个月才出手,严掌柜,大家都是情面上的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也不多说了,不管怎么样,下回对账的时候,这亏空你得给我填平了。”
严掌柜一张老脸差点挂不住,“小姐,这……”
话不言重,秦玉甄也没太为难他,这种往里面拿好处的事,再正常不过了,只要数量不是太大,不管是她爹秦仲崑还是她,都不会太去计较。“等账填好了,叫何管家上账便是。”
除了这一单,余下的都是这两个月的新账,除了有一笔利钱对不上外,其余的都还算顺利。
何义坐在一旁,拿着笔慢慢上账。
“赵掌柜。”秦玉甄拿起一本账册,“我看你这账上看起来也大差了。”
那赵掌柜站起来打开账册,慢条斯理却大声念道:“三月初二,小姐着人过来柜上支取银子,用于给姑爷置办春上衣裳,其中衣料钱二百七十七两,绣匠工钱六十六两。三月十八日,小姐叫人来柜上支三百二十两白银,用于着人去普陀山进香替姑爷消灾祈福。三月二十二日,取银纹五百两给姑爷做用钱,四月……”
“够了!”
一旁的的卉儿吓了一跳。
秦玉甄一张脸冷似冰霜,“……这些银子,叫何管家从库里给你填上。”
第46章 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几天, 街头巷尾烟花酒楼里议论秦家的流言蜚语终于慢慢少了不少。可是, 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才消停了不到两天,又不知从哪里起了一些谣言。
沿河边一间茶馆里,一些人正议论纷纷, “唉唉,你们听说了没有, 这王家父子好像要对先前那秦家姑爷动杀手了。”
“……你这打哪里听来的,人家要动手, 那天在公堂上就打她一个死了, 还用等到现在?”
“呵, 你懂什么, 就算是断了死罪,那也得上报刑部等秋后问斩不是?哪有在公堂上直接打死人的。这王大人又不是第一天做官的, 他能不懂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