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回忆了一下,迟疑道:“葱葱丹?”
谢亦舒一乐,纠正:“聪耳丹。”
小胖崽连忙点头:“对,对,聪耳丹。”
“老爷爷可能需要那个。小胖童说了几遍‘小木剑’了,老爷爷都没听清。父亲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胖童该给老爷爷一瓶聪耳丹,感谢老爷爷的帮助。”
小胖子顿了顿,看向谢亦舒,像是话还没说完。
谢亦舒已经有些惊讶了,手都停下了轻拍啵崽的动作。
他问:“还有呢?”
小胖子捏了捏被子:“那条河是有主的还是无主的呀?”
谢亦舒好像知道小胖子要说什么了:“……如果是无主的呢?”
“那就让父亲捞。”啵崽滚进谢亦舒怀里,兴奋极了,“要是有人来认领,就归还失主。要是年代久远,无人认领……”
那就是好多好多盘小点心!
啵崽的小肚子兴奋地发出“咕叽”一声响!
谢亦舒搂着怀里软乎乎的小胖子,真真切切有了种这孩子能长成别人话本里只手遮天大人物的感觉。
他在看这个故事时,也不知是思维定势还是怎么的,能想到的还没怀里的小胖子多。谢亦舒心里有些感慨。小胖崽是真的很厉害。
只是这功劳不是他的,谢亦舒本能地看向五年来教育小胖崽的大功臣。
大功臣也正看着他。
谢亦舒不会知道自己给啵崽讲故事时的样子,有多让这位大功臣移不开眼。
月光从窗外倾泄进来,透过月光,能看见彼此的脸。
目光相触的那一瞬间,两人几乎是同时别过脸,一个继续给怀里的小胖崽讲故事。
一个直视着顶上的床帏,隔了好一会儿,又偷偷偏过头,注视着低头给他们儿子讲故事的青年。
*
两个故事讲完,小胖崽也该睡觉了。
谢亦舒拒绝了啵崽“再讲一个故事吧”的请求,念了几句“如风吹光,如刀断水”“心若冰清,天塌不惊”,把小胖子哄得打了个呵欠,揪着他的衣服,吧唧着小嘴睡了过去。
小孩子睡了。
那接下来就是大人们的时间。
谢亦舒看着阖着双眼,看起来像已经睡着的顾延之,召唤出自己的小助手。
‘001,他睡着了吗?’
001毫不犹豫拆穿宿主心上人的老底:“没有,清醒着。”
顿了顿,答一赠一:“啵崽睡着了。宿主和顾延之若是要做些什么,动作务必小一点,宿主也要记得捂住嘴。不然会吵醒小家伙。”
‘……’谢亦舒最近也从001那儿学到了不少新鲜词,冷静道,“你还是把自己调静音吧。”
它这个宿主,向来对它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冷漠极了。
001委委屈屈地把自己调成静音,闭麦了。
谢亦舒再度看向顾延之,压低声音明知故问:“顾兄,你还醒着吗?”
顾延之闭着眼睛。
他长相偏冷峻。平时就给外人一种不易近人的感觉,现在闭着眼睛,依旧让人觉得寡淡。
谁能想到是在装睡呢。
谢亦舒轻轻扒开啵崽的小胖手,撑起上半身,越过身旁的小胖子,凑近顾延之,轻声道:“顾兄。”
谢亦舒的声音轻得像气音,微热的气体掠过顾延之脸侧,对顾延之来说就像是种蛊惑。
顾延之在被子下攥紧手,才克制住自己睁开眼睛的冲动。
他在手下的话本里见到过这样的情节。
夜深人静,白莺莺轻声询问秦深醒未醒。
秦深未应。
夜半三更,秦深自是未醒,美娇娘口是心非,嘴上骂了句“死猪样”,低头却是咬上其唇,茹-液-吮-舌,两-口-相-濡。再度抬头,已是香-汗淋漓,面色酡-红似桃花。
这侧的顾延之在回忆话本的内容。
另一侧,001震惊极了。
它忍不住再次开口:“宿主,你就这样又睡下了?”
‘……’谢亦舒反问,‘不然呢?’
他是想问问顾延之到底和啵崽瞒了他什么事,可谁知道顾延之会装睡呢。
叫又叫不醒,他能怎么办?
001觉得宿主这样是没道理的,但又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迟疑道:“那、宿主你早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