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议员激动起来:“那是他傻!国家都把他弄成这样了还一厢情愿!他爱国家,国家爱他吗?天天不着家就知道到处找文物!家里一有点钱就拿去买文物!他关心我的程度还不如关心他的文物!”

吴议员脸上有混着某种不甘和疯狂:“我妈妈一个人带着我打工,低声下气和人求情就为了一个小时多几美分,我好不容易考上这边最好的私立学校,结果他说有什么古画可遇不可求,把钱拿走了,我只能去读什么傻逼公立学校!他一天到晚弄文物,他可有一次关心过我!他没有一次!没有一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

吴议员随着发泄,慢慢平静下来。

瞿清时点点头:“所以他没有做到作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吴议员没说话,瞿清时坐在窗前,气定神闲道:“其实你并不是恨国,你是恨文物抢走了你的父亲,你是恨中国让你没有享受到父爱。”

吴议员脸上有一瞬的茫然和了然,随即瞿清时脸上浮起一个轻蔑的嘲笑,轻轻开口:“还没断奶的小赤佬。”

吴议员仿佛心中做隐秘最不愿被看到的地方被窥破,他像一头被激怒的豹子一样猛的扑向瞿清时,恶狠狠咬着牙:“别以为我对你没办法,让你受尽折磨却死不了的方法多的是。”

他把瞿清时扔到床上,拍拍手,守在门外的两个大汉立马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听候指令。

“把他绑起来。”吴议员冷冷道。

第29章

瞿清时的挣扎在两个壮汉面前毫无存在感,他们迅速从床下抽出了绑带,固定住他的腿,膝盖,腰,手,以及额头,一动都不能动的状态使紧张和不安占据了整个大脑,寒毛在空气中竖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瞿清时的声音里有几不可闻的发抖。

吴议员给他重新连上了监护仪,壮汉们将他的脚垫高,拿来了水和毛巾,吴议员站在床头:“最后问你一遍,砚台在哪儿?”

瞿清时知道待会儿那毛巾就会盖在自己脸上,水把毛巾打s-hi,剥夺掉他的呼吸空间,大量水灌入他体内导致痛苦不堪,他会流鼻涕,挣扎,大小便shī_jìn,甚至全身痉挛,血从眼睛鼻子嘴巴里流出来,而且有80的几率在酷刑中开口说出正气砚的下落,20的几率直接死亡。

瞿清时连头都转不了,心想也许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什么?”吴君耀凑近了点,“你刚刚说什么?”

瞿清时声音发颤,气管由于极度害怕仿佛失去了发声的能力,他的眸子黑的发亮,睫毛如脆弱的蝴蝶,仿佛随时会被折断翅膀:

“只要顾豪峰不说,我就不会说。”

吴君耀一愣,摇头道:“不管他说不说,你总归要说。”然后向两个壮汉命令道,“上刑。”

——顾豪峰逃脱了,他不在医院。这是瞿清时在毛巾蒙上头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片刻后,吴君耀看到床上的瞿清时如同脱水的鱼一般开始剧烈挣扎,发出濒死的呜咽,监视仪上的心跳频率陡然加速,画出激烈的折线。

他看了一会儿,转身向外走去:“继续,直到他说为止。”

瞿清时感觉如同置身真空,s-hi重的毛巾重重的蒙在他脸上,甚至吐气都做不到,赖以生存的空气离他远去,每吸一口都伴随着大量水呛进气管和肺,甚至无法歪过头咳嗽。他想张开嘴呕吐,可是张开的嘴只能吞下大量冷水。

让我死吧……瞿清时心想,没有空气了,让我吸一口气都好,我要死了,死了你们就不知道答案了。求求你们,瞿清时挣扎着悲鸣,求求你们,我说,我什么都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一分钟,壮汉拿开了毛巾,瞿清时抓紧时间剧烈呼吸,从地狱一下子拉回人间。

“我说!我说!”瞿清时害怕下一次酷刑很快到来,连咳嗽都来不及,急忙挣扎说道。

两个壮汉随后凑近了问:“在哪儿?”

瞿清时张开了嘴,答案已经到了嘴边。

说了就能解放,不说……

瞿清时脑海里闪过一丝清明,他带着濒死的绝望和悲戚,眼睛里的光灭了,亲手将自己重新送进地狱里:

“我不能说。”

这句话等于亲自宣判了自己的死刑,瞿清时又一次被蒙上毛巾,大量的水不间断的从自己头上浇下来。

让我死了吧,瞿清时听到耳边有丁零当啷的响声,是黑白无常来索命了吗?请把我带走吧,走了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我这次一定会说的,秋求你们放开我,我一定会说的。

不知过了多久,壮汉终于把毛巾掀开,再问了句:“说吗?”

瞿清时这才意识到丁零当啷的响声不是黑白无常来索命,是自己痉挛挣扎时金属搭扣撞击到床沿的声音。

他大口呼吸着空气,肺部和气管疼得如同刀割,腹部的枪伤早已在挣扎中破裂,但是和水刑的痛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他声音虚弱,脸上全是水迹:“吴议员这么想要砚台……”

壮汉凑近了,仔细听瞿清时的声音。

“吴议员那么想要砚台,和他之前的目的不符,”瞿清时声音微弱到几乎没有,“他一定接受了别人的帮助,并承诺找到砚台后共享利益,新闻……新闻正好拿来炒作……拍卖……”

壮汉们交换了一下眼神,低头道:“第三次,这次再不说就加料。”下一秒,s-hi毛巾又蒙了上来。

这次持续的时间比前两次都长,无论瞿清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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