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彻眼中燃烧着不可摧毁的怒意,他一把掀开自己的衬衫,将自己伤痕累累、几乎无完肤的身躯露了出来,吼道,“看见了吗?这就是我为那一枪付出的代价!”

时铮眸色凝固,扣着扳手的手臂颤了一瞬。喻怀宁见此,同样呼吸微窒。

大小形状不一的伤疤,遍布在时彻的身上,简直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最醒目的一条长形疤痕,直接从右肩横垮到右腹,不难想象当时致命的情况。

“是,我的做法是很残忍,可你才是从地狱里被救出去的那一个。”时彻扬唇,可笑意却缥缈苍白得可怕,“记得吗?我比你早醒,比你更明白自己身处何地。门口守着的那些狗东西看不起我们,更看不起母亲!”

“你不知道,你永远不会知道!母亲满怀希翼去找希尔顿的那天,那个狗东西却让自己的手下将她轮-j,i,an了一天一夜!甚至全方位地还拍了影像!”

“他把我带回去的第一天,把那东西作为礼物送给了我!”时彻疯狂笑出声,是泣血的恨意,“他们拍了一天一夜,我就被迫看了一天一夜!”

“那种恨!哪种痛!你体会过吗?”

脑海中突然浮现起时莉自杀时的眼神,时铮手背上的青筋猛然暴起,“够了!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凭什么要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时彻被他外泄的情绪所取悦,转而低低发笑,“你知道我身上第一道伤是怎么来的吗?”

“因为我学会用钱收买了他的下属,让那个人去打听你的消息,结果被他发现了……”时彻为往事感到可笑,捂了捂额头,“他递给了我一把枪,让我当着他的面,打死那个‘背叛’他的下属。”

时铮听见这话,身体绷得更紧了。原本算得上纯粹的恨意,突然钻入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我不敢开枪,更不怕忤逆了他的意思。所以我打伤了那个下属的肩膀……”

可下一秒,时彻的肩膀上就多出了一个同样的血洞,是希尔顿下的手。

就因为不满八岁的时彻心慈手软,没有一击毙命。所以,他就该受到同样的惩罚!

“时铮,你说当时的我该不该害怕?”时彻看向对面的两人笑问。是的,他享受这种报复似的快感。

当时的时彻很害怕,可他绝对不能死!因为除了他,没人能给受辱死去的时莉报仇!

时彻选择捡起枪,打中那名下属的心脏。希尔顿满意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告诉他一句刻苦铭心的‘教导’。

——背叛我的人,都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以为我躲过了那一劫,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烈狱!每一次的任务,只要我完不成,身上就会多添一道疤……”

时彻回忆起不堪的过往,倾诉的快感再次被仇恨吞噬,他的眸色一点一点y-in暗了下来,“我要活下去,就只能杀了他们!没得选择!”

谁不想活在阳光下做个好人?可谁给过他这个机会?

希尔顿的势力太大了,时彻只能学会自保蓄力。渐渐地,他不再对枪声恐惧,不再害怕那腥热的血色,就连那些人求饶声都让他感到聒噪。

喻怀宁听见这番话,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悲戚。

时彻的人性和善意,是被一点点磨灭的。他憎恶希尔顿,却在对方的调-教下,活成了另外一个恶魔。

“希尔顿那个老不死,对权势的掌控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但凡有一点点背叛他的可能,他都会叫人死无全尸!”

“我熬了一年又一年,等到他年事已高,终于松懈了他的警惕。我成了名义上的帮派首领,可手中没有一点实权。”时彻自嘲道。

“有一天,他把我叫过去,说我主要完成这最后一项任务,他就会把权势交到我身上。”

命运就是这样难以捉摸,那场任务里,他要杀的人是时铮。

这是希尔顿给他的最后一次试探,他要的就是毫无亲情和人性的接班人。

“……我不能功亏一篑!熬了这么多年,我等着就是掌握实权的一天!”

变了相的权利欲-望支配着时彻,骨子里残存的亲情早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这一次他没有犹豫,对数年未见的弟弟痛下杀手!

时铮被送进了医院,生死未卜。而时彻,终于也如愿以偿地接管了日月帮的实权。

希尔顿雇了很多保镖,将自己所住的疗养院里三层、外三层地进行保护。

“你们再猜猜,我怎么对待希尔顿那个老不死的?”

时铮和喻怀宁对视一眼,直觉内情不简单。

时彻y-in恻恻地笑了,眼中露出的是变-态的杀意,“我收买了他自以为忠诚的手下,像当年他对母亲那样,也找了一群男人在疗养院干了他!”

“一天一夜!我让他死不瞑目!让他痛苦受辱!他烙印在我身上的伤,我要一道一道的讨回来!”

“你……”喻怀宁蹙眉,没经历过相同的人生,他实在无法评价时彻的所作所为。

他只能将目光转向自己的恋人。

时铮眼色晦暗,他试图将自己代入时彻的生长环境中,可以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他们兄弟俩人的人生轨迹,注定在八岁那一年走向了岔路口。

艾烈斯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朝时彻远离了几步。

天呐!这都是什么怪物!

忽然间,外面响起激烈的枪声,将一众人的理智敲回神。

助理警惕心骤起,按照事先的吩咐瞬间朝着时铮和喻怀宁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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