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蜀这一路,千里跋涉,想他当是未少受苦,南宫霁心内便不禁一阵酸楚。可惜恻然之情才动,却又念起当初,他视自己如棋子,任意摆布利用,便又百恨丛生!

爱恨交缠下,实不知当如何应对眼前局面,便索性将一腔怨怒全发泄到了并不在当场的李琦身上:他是何从生了此胆,竟将梁帝引入蜀中?且不说越凌此回入蜀目的何在,但说这一路千重山水,万一出何差池,他李琦能为此担待?更可恨是,如此大事,他竟对自己欺瞒,果真妄为!

一拂袖,竟置眼前人不顾,便向外高唤李琦!数声过后,外间并无人应,他自愈发恼起,疾步上前要开门,却教赶上前来的那人拉住:“霁,门外众人已教遣散了!且李琦也是受命为此,你不必怪他!”

恼意正甚之人虽一时未加抵触,却背身而立,显得异常冷冰。

越凌见此,也只无奈一叹:“半载未见,我此来,只为见你一见!你既安好,吾便甚宽慰了。”

那人轻一哼:“多谢陛下惦记,臣如今,无须再战兢度日,自然安好,此还多亏陛下当日之成全!”

“霁,我千里迢迢到此,不过是为见你一面,叙一叙旧而已,你却定要拒人于千里么?”显是失望。

那人但闻此,一脸冷色终是有所缓,垂眸,心内一声重叹:并非我要拒你于千里,而是你当初那般欺我,实令我太过灰心,如今,已不知如何与你相对!然而到底回过了身,浅一揖:“叙旧?也好,陛下隆眷,臣不敢辜负,今夜有何训示,臣自恭听!”

“南宫霁,你。。。”纵然我一再忍让,却依旧不能令你释怀当初?南宫霁,你我之间,究竟为何走到今日这一步?!似觉眼前一晃,头又始眩痛。

“陛下既无训示,想来连日奔波也甚劳累,还是早些歇息罢,臣先告退了!”转身脚步却又一顿:“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汴梁蜀中千里之遥,来去颇费时日,陛下若无他事,当尽早回京!且说我南宫氏如今在朝中已饱受非议,可不欲再担下这挟天子之罪名!”

言落,便闻杯盘坠地之声!

“南宫霁,纵使前事我有对不住你之处,然也事出有因,况且我仅有之私心,不过是欲将你留在身侧,长久相伴而已!更说当初,我只以为,权势于你,乃无可无不可之物,怎知你心中,对王位是这般求之若渴?果真是我错看了你!”

“南宫霁实非超脱之人,此,令陛下失望了。只是陛下口口声声欲长相守,却为何定要我舍王位伴你左右,而非你弃江山随我身侧?!!”

越凌一怔,目光中的恼色,渐转为惊诧,又渐黯然。失神般挪步到桌前,颓然坐下。

“你我既各有牵念,你但坐稳你的江山便好,何必再来与我纠缠?我当日已说过,你我之间,若得诚心相待,自可长久,然最终,是孰人不顾往昔之情,背信破誓?你既为此,便早当料到会有今日!而你我间,自我离梁那日起,便当再无瓜葛!”积累数载之久的怨气,终于在此刻悉数得发泄。只是果真言到绝情处,心底又何尝不是痛若刀绞。

再看桌前那人,当下抚额而坐,看不清神情,然由那颤动不止的脊背,便可清晰感知此刻其人心内所受之煎熬。不知多时,待他终于回神时,南宫霁却早已拂袖而去。

“霁!”惶然追出,可惜那人已消失在灯火阑珊处。

脚上一软,扶门瘫坐,往昔之景又浮现眼前,耳畔却不断回绕那人方才所出那触心之言:“为何有所舍的必然是我而非你?”,“是孰人背信破誓?”,“你我间,当再无瓜葛!”。。。

字字惊心!却发人深省。。。

第132章 游逛

一早,李琦入宫请罪!此事中,他是最难为之人,身处夹缝,免不得受委屈。好在南宫霁并非不通情理,昨夜气消后再寻思去,也知表哥身不由己,因而今日相见,自不至苛责,只与他交代了两事,便令之先且处置去了。

李琦回到府中,还未及晌午,却闻越凌已候了他多时。虽在意料中,李琦却有些踌躇,惟怕天意另生打算,而方才殿下之授意,偏又与之相悖!纵然这般,却也不敢推诿怠慢,未尝耽搁便向内去了。

倦态依旧,只是越凌并不如想象那般颓唐。当下见了来人,倒是一笑:“听闻李卿一早又入宫了,不知你家殿下可有所授意?”

李琦一怔,一时缄默。

越凌起身踱了两步:“李卿既难言,朕便猜一猜罢!他是要你尽快送朕回京?”

李琦面色似有些微妙,沉吟片刻,躬身道:“世子之意确是如此,毕竟陛下离京已日久,此间又诸多不定,以防节外生枝,自然是早些回京妥当!”

越凌闻之也是沉吟。半晌,幽幽道:“既这般,我与他君臣旧识一场,他也当与我践行一回罢!”

李琦暗自蹙眉,略思量后,道:“此,自是应当!只是这两日大王微恙,世子须守候在侧,且陛下驾临之事,并不宜外传!因而世子一时恐难觅得时机与陛下践行,不如。。。”

明知是托辞,越凌却不在意,只打断他道:“无妨,他既不得闲,此事也不急在一时。说来朕是首回入蜀,你成都府既锦名在外,朕便不妨先行四处游赏一番。”

说起出游,越凌倒果真不含糊,当日,便着兰歌引路,二人一道四处游逛去了。李琦欲跟从,却不得许,越凌但言他在城中多相识,在侧反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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