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接下来几天无风无浪,叶宿没再跟进他们的情况,抽空问了辅导员甄游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他休息过第二天就回到了训练场,看来他父母没带他去医院做检查,虽然他们那天嘴上是答应了的。
叶宿知道很多家庭父母不会关注定期的身体检查,只要当下身体没表现出病症,他们就不会特地浪费时间和金钱去医院做检查。
一学期一次的生理课排在今天,他们这个专业的生理课向来都是由专业课老师上的,因为专业课的内容和生理课所强调的重点向来是分不开的。
叶宿备过课,掐着时间到教室。
学院教学楼是环形设计,一层八间教室,前四间朝南,后四间在对面朝北。走廊上铺着米色的瓷砖,不远处教室里传来学生嘈杂的谈笑声。
“班长,这学期什么时候开选修啊?”
“不知道,上面通知还没下来。上学期不已经把这学期的选了吗?着什么急?”
“叶老师这学期刚来,应该会排他的课吧?”
“哎,”徐洋用手肘拐了下一边严津的手臂,“你觉不觉得甄游挺像叶老师的?”
严津反戴着个木奉球帽低头打游戏,眼皮都没抬一下,“甄游是谁?”
“跟你没话说,都做一年同学了人还没认全,就是那天——小傅,你怎么来了?”
傅星沉从后门进来,看了眼慢吞吞从前门走上讲台的叶宿,在徐洋身边坐下。
内务检查那晚之后他就没再见到叶宿过,他是二班班主任,但大学里班主任几乎不会管学生了,他一时分不清是叶宿故意躲着他走,还是只是一般的没有机会见面。
但见了面又能说什么,叶宿显然不愿意和他接近,而他自己也没有理由要遇见他。
非要说的话应该就是性子里那点不服输吧。
别人都争着和他做朋友、讨好他,怎么偏偏这人看见他就烦。
不服输、愈挫愈勇的性格,驱使他靠近叶宿。
严津不理人,徐洋就凑在傅星沉旁边。他们两人将来要做什么都是家里早定好了的,大学里读什么专业根本都是无所谓的事,所以在听说傅星沉选择这个专业后,也跟着他一起选了这专业。
“你怎么来上生理课了,不是说没意思吗?”
之前的生理课都是那位老教授上的,严肃正经,活像在上青蛙解剖课,傅星沉第一薛全有时间来听,上了没五分钟就走了。
教室是阶梯教室,他们三人坐的比较靠后,傅星沉就靠在椅背上抱胸微微俯视叶宿。
叶宿把书放在讲台上了,叶宿打开电脑了,叶宿把书翻到某一页了。
傅星沉漫不经心地回:“想来就来。你不觉得我们坐的太后面了,幻灯片上的字都看不见了吗?”
徐洋乐了:“生理课要看什么字,看图不就完了。”
他话音刚落上课铃就响了,叶宿点开幻灯片,这是他给正式上的第一堂课,所以即使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仍不免有些紧张。
但看着学生们专注的眼神,叶宿的状态随着内容的展开变得越来越好。
在所有必修课程中,生理课的出席率是最低的一门,一是因为大家总觉得生理课讲来讲去就是标记的事,上了这么多年哪还有什么新鲜东西,二是因为羞耻心理。
这个自带暧昧色彩的神秘领域让人好奇,但也让人羞耻,叶宿能理解这个年纪的孩子会在这方面感到不好意思的心理,他能做的只有作为一个表率首先表现得落落大方。
“......标记分为暂时标记和完全标记,前者是通过对腺体标记,后者则是对*殖腔进行标记。”
“oa十八岁之后会迎来发情期,除了在发情前打抑制剂,未经标记的oa发情还可以被父母的信息素安抚,除此之外最常见的就是完全标记。”
叶宿说到这,下面响起一阵嗡嗡的谈论声,夹杂着男女生带着点起哄意味你懂我懂的哦声。
就当大家以为他会跳过这个敏感的话题时,叶宿接下去说道:“因为标记需要,ao在进行完全标记时不能让ala的受孕率会变低,如果你们没做好共同抚育一个孩子的准备的话,oa一定要做好事先准备。”
“这不仅是对你们自己负责,也是对孩子负责。”
学生们还想再起哄,但看叶宿脸色严肃,讲的内容和之前老教授讲的完全不同,就歇了玩闹的心思认真听讲。
叶宿点了下幻灯片,屏幕上出现几行药名。
“这是市场调查和相关研究确定的几种对oa身体损害较小的避孕药,如果你们有需要的话,记下来。”
因为抑制剂不一定能有效安抚发情期,所以很多oa在成年之后会早早找一个伴侣度过发情期。而近年一项研究表明,意外怀孕和流产率最高的人群年龄大多集中在二十岁上下这个区间。
很多老师会觉得难以启齿而略过这一点,但叶宿不止出于理性因素,有过类似的经历,懂得其中感受,所以才会格外强调这一点。
“老师,那你吃过这些药吗?”
叶宿望向声源,程铭旭挑衅地回看他。
这显然是没事找茬,拥有丰富应对熊孩子技巧的叶宿不慌不忙:“我只吃过第一种,用药五年左右,几乎没有副作用,但一般吃完药后会出现轻微的嗜睡现象,这是正常的。”
学生们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坦率直白,毫不吝啬地分享自己的经验,包括程铭旭在内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