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守门人:“嗯?”
衙役把之前的事说一遍,仓库守门人:“嗯……”
衙役跟他一起“嗯”半声,说两句,之后回去轮班了回家。
这件事,并没有在苍溪县掀起什么水花。
第二天,叶思眠按计划到了十里酒楼,坐在角落,一笔笔地把账目算出来,还按照来时路上顺便向包子铺老板问的一些物品的原价稍微算了算账。旁边站着的衙役换了两个,他从开门算到打烊,最后终于收到了漏掉的九两银子。
钱老板不甘不愿地把钱还回去后,心痛到整条街都知道他丢了整整半天的利润。
叶思眠则在他哀嚎的时候再次回来,小声提醒:“忘了说一声,以后不要不小心了,这次是‘巧合’,不是故意,你不会被判罪,但下次谁要是被发现是刻意,那他可就要罚款或者进去蹲大牢了。你要注意,不要再马虎——我知道我算出来的,肯定少了许多许多许多的税。”
钱老板:“……知道了。”
面对钱老板的一脸忧愁,叶思眠抿嘴腼腆转身,然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一件件找事情做,上午出门办事,下午回衙门读书,硬生生是安安静静地做了一堆事,让人在半月后回神的时候才发现:新知县好说话是好说话,一般情况下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平时也很腼腆,没什么脾气,但是,一旦有什么公事发生了……
他就会很好脾气地把当事人全部拎去教育,喋喋不休。
——毕竟,目前这苍溪县里每天都发生的,也就是些张家的j-i自愿飞到李家的院子里两家吵个不停,谁家后面的桑葚树本来是无主的现在却被划了道众人不忿,我家耕田前面的柴火就是我家的你捡就是不要脸,李大李二一起出门回头却相互推搡撞倒了别人的架子之类的一地j-i毛……
一团乱糟糟,却也没什么大事,犯事的人除了被教育和监督,最多大牢坐两天就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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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章九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苍溪县的情况似乎也一天天改善, 路边的闲人逐渐变少,街道的行人慢慢变多, 沿街叫卖的小贩开始顺道带几朵花回家,而县里的姑娘们也撑着伞结伴而行。
一切看起来似乎都在变好, 整个县的秩序也慢慢变得有所依, 居民们逐渐学会将矛盾交给客观的第三方——官府——来处理, 而申明亭也因此迎来了越来越多的事情:
店家把张姑娘下单的衣服错送给了李姑娘并将错就错, 只退了银两回去,但张姑娘却觉得那件衣服的归属值得来申明亭弄个明白;无意被撞的行人把贵重花瓶摔碎,撞他的是一匹老马,花瓶的钱在扣掉老马那份后该怎么分担就成了问题;邻家小儿晨起舞剑, 三月之后自家j-i不再打鸣是否与此有关, 两家人对此各执一词……
每次调解问题都是一场挑战, 而挑战失败,则是让原本就有矛盾的双方在之后的对薄中敌意涌起。于是, 在调解失败又一次矛盾后,叶思眠根据平日所学和在一日日考察和调解里获取的信息画了一张大饼, 言明依照此法, 来年农耕必定有所增长。
以食为天的民众将注意力转过来, 又疑虑:书生种田……三年不成?
一句话被改了个词成了另一个意思, 但是对于这种乱填关键词的做法, 叶思眠仅仅是拿着最近几个月竖立起来的威严和一个沉甸甸的首饰盒作为担保。
于是人们被安排起一个个具体而琐碎的任务, 而原本都在处理矛盾的叶思眠, 也转而在不断布置任务后被问起了农间各种问题该如何解决。有些问题叶思眠知道,就直接答了并让人普及他的解释,有些问题他不懂,就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将问题集思广益,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他沉思一会,然后表示自己会写信给应试时候的同年,让大家帮忙问问哪里是否能寻到此项问题的解决方法。
大家觉得这事靠谱,就把事情交给叶思眠了,自己去准备接下来的事情,而那一封封寄出去的信,则在之后陆陆续续地带回了不同地方的集思广益。
当又一封信收回来的时候,叶思眠照旧拆开,然后就见到了上面的求助:
“年兄诚鉴,恳启者诚明。自京别以来,已有数月,愚常思年兄而行端,亦得铭殿前言,故每遇险阻,常守行于心,不乱于行。然愚虽不才,幸得时运,曾偶窥……念及年兄得遇归德将军,故托书于此,求脱囹圄。此情,再拜。”
意思大概是当初同一年参加殿试的同年兄李诚明被派去萧县,在那里机缘巧合撞破了一些秘密然后被陷害入狱,脱身不得。他想起叶思眠认识季文瑜的事情,就书信一封,希望他能够想办法帮他洗脱冤屈。为了使得自己的言辞可信,李诚明说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和对外的做法,并且在信尾再度请求,希望叶思眠能够帮他一把。
叶思眠看完信又拿信封把一切合上,看着它平平无奇的外观书信一封,将当初那块令牌带在身上。然后他视察苍溪县情况,检查完又纠正几点后嘱托一番,次日抱病,闭门不出。再几日,当返聘的周师爷奇怪并入门后,见到的就是一封留给自己的信。信旁是那个沉甸甸的首饰盒。
而彼时,叶思眠拿着冒名顶替的路引绕了好几道路,一路直奔国都。
自季文瑜洗冤以来,今上十分厌恶官场贪腐,所以每逢此都大发雷霆。李诚明因为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