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桀桀笑了两声道:“算你老实,适才你那视线分明停在我身上良久,要说想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还真不相信,只是那来历有什么好猜,我不是已经告诉你我的名讳了么?”

我答道:“晚辈驽钝,又孤陋寡闻,虽然得了前辈名讳,却仍是一无所知,又不敢再追问,所以才自己胡思乱想的,前辈莫要介意。”

“哦?那你胡思乱想了些什么?说来听听。”

“晚辈只是想着……”踌躇了一瞬,觉得讲出来也应该没什么,便道:“晚辈只是想着,前辈鬓边的这朵红花,似乎有些什么特殊……”

一语倒出,那厢骤然睁眼,一双精光四射的目光笔直朝这边而来,刺芒芒的让人心头一凛!我顿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看她的神态却又不似发怒,这才渐渐稳下心来,坦然任她盯着。

过了一会儿,她眼中精光散去,突然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这丫头虽然懂的少,武功也欠火候,眼光倒是很准,很不错!”笑了几句停下来,又道:“至于我是谁么,等见了你师父时自然会报上名号,你只需老老实实带我去见她,届时当然就知道了,何必现在胡猜?嗯?”

我并不多说,附和称是,这当口,那店小二带着人已经将临时的床铺架设完毕,此时得意洋洋的来向我展示,言辞间颇有几分讨赏之意。

过去看了一看,确实是弄的稳稳当当清清爽爽,我便掏出一点碎钱,一边赞他一边递了过去,店小二见状,早已眉开眼笑,赶紧捧了双手过来接,离我近了,手心一翻,却见其上赫然写了几个炭黑大字——

窗缝勿动!

我一凝神,动作微滞,那小二却行云流水般的将打赏拿了过来,口中大声道谢,往腰中放钱时手顺势一搓,衣摆上留了点污迹,手上就什么也没有了,随后便点头哈腰的离了房间。

因他精湛的表演,一旁榻上的红花美妇并没察觉什么异样,得了这段空隙,我也恢复了自然,假作想整理铺位,走到那临时床铺细看,靠墙的一扇窗户确实是虚掩着,不多不少,只留了一指宽的缝隙。

心中大惑不解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又是怎么回事?这小二的行迹如此怪异,难道这客栈是传说中的黑店不成?可即使是黑店,如此行径也解释不通……那莫非是想要助我?这也不可能,这些人都是陌生面孔,我与他们素不相识,何况他们也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入住此店也是巧合,所谓帮助,从何说起?或者……难不成是来寻这红花美妇晦气的?若是那样,见我与她有说有笑,就更该连我一起防备了才是啊……

脑中全速运转,手上却没有闲着,我东抚抚,西掖掖,好似真在挑剔摆弄着被别人碰过的被子,待到手中摆弄好了,转过身来,面上保持着平静如水。

想是想不通,但无论如何,今夜,必定有事情发生就是了。

只希望一切能如我所愿。

☆、小人物

远远的传来了街道上打更人的响动,一慢三快的梆声,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心里。

就睡在窗边,可今夜并没有月光,屋里和屋外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一片,我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却保持着沉睡般均匀而缓慢的呼吸声。

偶尔有一点微风从窗缝中吹来,倒是恰到好处的起到了提神效果。

入睡熄灯之前,也曾经犹豫过,手放在窗框上,最后却变作了掸灰的小动作,对未知的变故虽心中忐忑,也全不信任,但总得来说,今晚若能横生些枝节未必不是好事,所以这险,说不得要冒一下。

然后一直等待,可直到现在,却什么意外变故都没发生。

于是,果然还是该按自己的原计划行动吗?此时已是四更时分,再不行动就晚了,而这一路上的恭顺妥协,不正是为了今晚才做的布局铺路么?念头转过,就微微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呼吸蓦地快了些,赶紧又停了动作调整。

必须承认,今日红花美妇打坐时露得那一手听音辨微,对我心理影响甚大,本以为是绝佳掩护的这片黑暗,如今似乎变做了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总觉得自己此刻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她察觉,加之投宿时那一番若有若无的提醒,就仿佛洞悉了我的心思一般。

但另一方面,却不信,不信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她还没有睡熟,明日恶战在即,养精蓄锐是为必须,何况我对自己动作的轻巧安静,还是有些信心的。

这信心,来源于练儿,她虽不似这红花美妇武功高深莫测,但天生有兽一般的警醒,我长期与之同住,偶尔喝水起夜,为了不打扰她休息,早已经学会了如何尽量让动作化于无声无息之间。

说不得,今晚只好赌上一赌,否则自己谁也对不起。

早有准备在前,熄灯时存心做出了窸窸窣窣的脱衣声,实际却是一身整齐,现在只要能翻身下床,到临街的一边推开窗户,轻轻飘身而下,便是成功了踏出第一步,那时什么意外什么变故,都可以抛到脑后了。

最后将细节在脑中演了一遍,终于到了孤注一掷之时,我控着呼吸,悄然想要坐起身来,微微用力之下,撑起一半,竟又颓然一软!

心跳骤快,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何时开始,失了力道!

不敢相信眼前的局面,硬是尝试加重几分手劲,还是不行,手脚都是软绵绵的,不动还好,一动之下越发软弱无力,甚至逐渐感觉整个人都头晕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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