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字诗将两个孩子抱回绝谷,已是晚了一日了。萧静慈焦急地在谷中团团转,碍于谷主的身份无能随意出谷,派了不少人去当阳寻找几人的下落。待到无字诗抱着顾华念与韩子阳出现在他眼前,萧静慈已是两夜无眠,额头眼角的皱痕似乎都深了些。
“你们跑哪里去了?!这是!”萧静慈忙去结果顾华念,怒斥着。见无字诗仍旧流着黑血的肩膀,倒抽了一口冷气,“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受伤了?”
“青衣会来了,嘿。”无字诗全然不拿肩上的伤当回事儿,嬉皮笑脸地。实则伤口正火灼火燎般地疼着,饶是无字诗,额角也因为强忍流下了冷汗。只是萧静慈大略瞧他无视,先打量了两个孩子,中的都是青衣会独家的迷香,吸入的分量多了些,虽未转醒,却并无大碍。放下心之后,才来查看无字诗的伤口。
气恼于无字诗晚归,害得他这般挂心,萧静慈按向伤口时用的力度便狠了些。无字诗终于绷不住了,哎呦叫了出来:“静儿,疼!”
萧静慈翻了个白眼:“活该!再让你到处乱跑!”独孤云总归是青衣会的二主子,用的这药到让萧静慈略感棘手。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终于定下了方子。出去寻三人的谷中人都回来了,天色也又暗了下来。两个孩子略被灌了些药,也都幽然转醒。萧静慈忽而想起了一件事,趁着别无外人,从袖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丢给无字诗:“梧桐底下刨出来的,你埋得吧?”
无字诗接过盒子,当是什么东西呢。等瞅见盒子的模样,哭笑不得:“这东西原是被我埋到树底下了啊!怪到记不得放哪里去了。”
“是什么东西?”萧静慈原本也就这么一问罢了。无字诗这人,往好里说是洒脱,要照萧静慈的说法,便是邋遢,什么东西都到处乱丢。
得意地摇了摇手里的盒子,无字诗道:“青衣会来人便是在寻这个,前嘉朝留下的保佑江山的玩意儿,那有一半天下龙气的秘药。”
萧静慈是个医生,在他眼里,但凡是药,就一定要有药理。这龙气是什么玩意儿,怎能做成药呢?怕是道士弄出来糊弄人的东西罢了,从未把那个有关秘药的传闻挂在心上。听无字诗这般炫耀,萧静慈哼笑一声,道:“你无字诗大侠竟也信那无根无据的玩意儿?龙气?”
“啧,不过太祖爷当宝贝似的传下来的东西,就算不是什么龙气,也应该有它稀罕的地方吧。”无字诗这般说着,干脆打开那个小盒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两粒药丸子,一红一棕,圆滚滚的,霎是可爱。沉淀了有百年的药,药香沉静地充溢了整间屋子。萧静慈嗅着那药香,从小便在药间长大的他立时分辨出了几种药材的味道,合起来却愣是猜不出是何药效。这般好奇着,萧静慈原本想离开无字诗的屋子,这时却向那盒药走去了。
除了两粒药丸子,盒子里还附有一张纸。料想这盒子有着特殊的功效,存了百年,不但药并未腐坏,连这张纸都只是微微泛黄而已。见这纸张的样子,两人倒有几分怀疑了,怕这也根本不是什么秘药,而是谁留下的一个玩笑吧?
只是在展开那纸条时,萧静慈却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没拿稳:“这是!我绝谷的密语?”
绝谷有密语,这是当年绝谷的祖师爷爷留下的,除了每一任的谷主,连其他弟子都不能研学。连同这密语,祖师爷爷还留下一本方书,唤作《千密方》,由密语作成,内里记述着无数古怪的药方,还有许多狠毒的毒药。每人的谷主只当祖师爷爷是防止这《千密方》传出去害人才发明这密语的,大多也都对用毒不感兴趣,所以《千密方》已被藏于密室,几百年来没有多少人真正翻看过,世人也便不知,这世界最厉害的毒,并不是出自青衣会,而是在以医名誉天下的绝谷。
忽而见到密语,萧静慈连忙算起,嘉朝初建朝时,绝谷的谷主是哪一位师祖。还未算清楚,无字诗便催促着:“密语?绝谷还有密语?这到有意思!静儿,你定是能解的是吧?”
“……我绝谷似乎便是在嘉朝一统天下后不久才成立的……也便是说……若这方子是真的话,竟然也是祖师爷爷留下的?”萧静慈仿若未闻无字诗的言语,兀自想着,呢喃出来,而后开始研读纸上的内容。这密语也是当年萧静慈的师父传谷主之位于他时教过的,萧静慈没再用过,此时读起来格外吃力,“……般……若……龙吟……丹……波罗……凤……慈丸……”
盒子中的两粒药丸,棕者为般若龙吟丹,红者唤波罗凤慈丸。分别由十岁以下男女幼童服用,待二子长成婚配,其长子力大无穷,将为练武奇才,若得以教导,可以一敌百。
萧静慈花费了半个多时辰,费力地念出了纸条上的内容。无字诗翘着二郎腿听着,待得知了全部,感觉好生无趣:“听闻嘉太祖有万夫莫敌之勇,原来便是靠这个啊。——说到底这也的确不是什么龙气啊。”
“你真当有龙气那般东西啊!无字诗大侠何时成了江湖术士了?”萧静慈终于念通顺了纸条上的句子,倒是对这药来了兴趣,“祖师爷爷留下的这药倒有意思极了。”绝谷密语哪能流落于外,萧静慈便觉得,这药定是祖师爷爷留下的了,只是不知祖师爷爷同嘉太祖是何关系。
“你便从绝谷里挑一双小儿女试药呗!”无字诗开起了玩笑,出着浑主意。
萧静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