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二妞让她感觉上了天堂,后来又让她觉得下了地狱。
别看她一直默默地做饭做菜,可是心里难受着呢, 只差没哭了。
从小她被爷爷教导,遇到什么难事也不要哭,他们是猎户,只流血不流泪的。
所以就算宋春难受得不行,可还是没掉一滴眼泪。
二妞见宋春不搭理自己,有点儿慌了,咬咬唇,她满含歉意地说:“春子,你别怪我,我有苦衷,不能一下子就答应你,你给我时间,让我想一想好吗?”
宋春停下收拾兔子,偏头看她,问:“什么苦衷?想多久?”
“……”二妞回答不了,因为有些真相她不能对宋春说,至于想多久,她也不知道。
宋春见状,了解地笑笑,继续收拾兔子。
“春子,可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二妞赶忙强调。
“……可就是不能一辈子,也就是现在喜欢,以后就不喜欢了。”宋春声音低沉道,“二妞,你跟我不是一路人。以后别再招惹我了,至少不要再做今天这样的事情,不然……”
“不然?不然怎样?是不是要撵我走?”二妞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如被针扎。
宋春吸一吸鼻子,声音有点儿起伏,她说:“是。”
二妞觉得心上被c-h-a了一刀,伤口扩大,抽抽地痛。
不过,宋春很快又说了,要是二妞不要再做今天这样的事情,那么她还是会像以前那样照顾二妞,直到开春,天气暖和了,二妞离开林子屯去找她爹娘。
听完宋春的话,二妞脱口而出,问她:“难道刚才我对你做的那种事情,你不喜欢?如果你说你不喜欢,那么我以后再也不会做!”
这下子,轮到宋春无语了。
她蹲在那里,既不收拾兔子,也不说话,半天没动静。
“你明明喜欢的!我也很喜欢!可为什么你就不能顺着自己的心,跟我一起做那种事情呢?非得要……要一辈子?”二妞情绪激动地问。
“……你就当我是个土老帽,是头犟驴,认准了,那种事情只能跟一个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的人做。”宋春闷闷地说。
二妞败退了。
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宋春及时行乐,不要给自己太多束缚,就像别人无法说服她放弃修仙的执念一样。
在妖的心中,在人的心中,都有执念,无法轻易放弃。
不然,一切都会乱。
她沮丧道:“好吧,就照你说的做,我……我再不招惹你……”
宋春听到非但没有松口气的感觉,反而觉得心里堵得不行,非常难受。
她使劲地用刷子刷着木盆里的兔子的腔子,浅粉色的水渐渐变红。
二妞说完站了起来,她突然觉得很累,一点儿j-i,ng神都没有了。
重新走到炕边,她把炕桌拿下来放地上,然后抖开一床被子垫在炕上,她脱了棉裤和夹衣上炕,拉过一床被子来,从头到脚都盖上,闭眼睡觉。
她没有象平时那样睡,运行大周天,而是像个平凡人那样蒙头睡觉。
宋春看到二妞离开上炕睡觉,她忽然失去了继续有条不紊收拾兔子的耐心,她呆呆地蹲着,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出个头绪来。
也不知道蹲了多久,宋春脚发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才不再发呆,爬起来,把兔子从水里捞出来,又用水冲了冲,拿根麻绳过来,把兔子脚系上,挂在了灶台边上墙上的钉子上。
不管怎样,日子还要往下过,她想自己不能不知足,毕竟今年冬天来了二妞,陪着自己猫冬,她带给了自己许多可以被回味一辈子的感觉。
二妞不答应自己,是因为她还要去找她爹娘,万一她爹娘给她定下亲事,她当然不能答应自己,跟自己一辈子。再说了,自己也是个穷猎户,除了给二妞做些好吃的,也不能让她住大房子,坐大马车,进进出出有人伺候着,穿金戴银的。二妞长得那么美,肯定是要嫁给一个有本事有钱的男人的。
这样一想,宋春也不钻牛角尖了,她想,反正二妞答应了不招惹自己了,以后跟她就像她刚来的时候那样过也不错。
只要二妞在自己身边,能每天看见二妞这么个人,有二妞陪着吃,陪着唠嗑,这屋子里有人气儿,她就知足了。
宋春心里松快些了,她开始收拾屋子,最近二妞来了,光顾着给她做吃的,好久没有打扫屋子了。
她把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又拿出干净的帕子来拧了,把屋里的家具都擦了擦,擦得锃亮。
最后她把自己赶集买回来的调料分门别类,补充到她的那些瓶瓶罐罐里,顺便把那些瓶瓶罐罐也擦得锃亮。
做完这些事情,她揭开锅盖看了看,看到酱猪蹄已经炖烂了,就往灶孔里加进去一根柴,好让大火收汁儿。
红枣花生粥,宋春盛了两碗,在上面撒上很多白砂糖,放进去两个白瓷勺子。
酱猪蹄起锅之前,她用一根筷子蘸了蘸汁儿,又往里面加了一点点儿盐这才起锅装盘。
在红亮的酱猪蹄上撒上一些青白色的葱段,这道酱猪蹄就做好了。
宋春几步走过去到炕边,推了推蒙头睡觉的二妞,喊她:“二妞,快起床,酱猪蹄做好了,起来吃了!”
二妞刚才还真睡着了,此刻被宋春推醒了,迷迷糊糊的,听见酱猪蹄,人立刻就清醒了。
她拉下盖着自己头脸的被子,一下子翻身坐了起来,喃喃问:“可以吃酱猪蹄了?”
宋春含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