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攥紧了自己的医药箱的带子,摇摇晃晃地绕开他们,逃也似的飞快离开了。

这相当于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许燃的心底涌上愤怒,他想要拉住老人,质问他究竟明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为,犯下了多么大的罪,他轻飘飘的一张纸,就将一个苦苦挣扎的女人拉回了地狱,并且万劫不复。

但是舒镜拉住了他,他怜悯地望着老大夫远去的背影,佝偻苍老,摇摇欲坠。

“这个村子团结一致,他在这里孤立无援,很多事的确迫不得已。”

许燃握紧双拳:“我出去一定要去报警,把这里的一切公之于众,一定要让这些人受到惩罚!”

他们此时站在湖边,背对着湖面,刚才那些围观的村民已经走得一干二净。

喧嚣与寂静同样都来去匆匆,天望首先动了动耳朵,他一回头,便看到刚才还宛如一潭死水的奉子湖湖面上一串串涌起的气泡。

正是这冬日里日头最高的时候,粼粼波光中,他们都看清了,在湖中央,半张人脸一闪而过,在那半张脸沉下去之后,一条极大的鱼尾拨开水面,ji-an起了一朵小浪花。

后卿眯起眼,舔了舔嘴唇。

“果然是鱼妇。”

许燃惊了:“鱼妇?!就是那种死人和鱼结合而成的怪物?”

“对呀。”拉长了尾音,后卿在阳光下,在一片诡异的沉静中,勾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玩味而危险的笑容:“这‘食人’的村子,终于也等到了被食的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生病了也很粗长呢,我好木奉木奉。这糟糕的季节……

第34章 鱼妇(10)

在看见淹死的男孩胳膊上的齿痕时,舒镜的脑海中,就跃出了“鱼妇”二字。那是一种异类,准确说来,不算是一种活物,所以也算不上妖兽。是被淹死的人与河中的鱼类相互寄生,从而诞生出的一种全新的怪物,却和人鱼天差地别,他们大多丑陋至极,而且毫无理x_i,ng,只有进食的本能,看起来是活的,但只要将人和鱼的部分分开,就会立即死亡。

鱼妇本身的攻击x_i,ng并不强,但是当没有食物的时候,就会主动攻击人类了。

强子爸说过,强子曾经在湖里打捞了一批鱼卖给山下的酒家,联想到他们在温泉会所看见的那道腐烂的鱼羹,恐怕正是来自混在强子打捞的鱼中的鱼妇,有些鱼妇如果是由婴儿淹死而成,个头大多很小,而且人类的形态通常不明显,很容易和正常的鱼混在一起,因为本质是一具早已死去的腐尸,所以被杀了做成汤后很快就恢复了腐烂的原身。

这村庄数十年不知残害了多少女婴,他们是怎么解决那些可怜的小生命的呢?

面前这片平静的湖泊,被板桥村奉为神圣的母亲水的“奉子湖”,它不是真正的神圣之地,不是所谓祖宗庇佑的福泽之所,它是这世上最为伪善的炼狱,是一座毫无人x_i,ng的熔炉,碧透的湖水里倒映的不是这山川茂林,是无数无辜女童的悲鸣与血r_ou_,那些脆弱的孩子,将将降临在这世上,她们的口中迸发出生机勃勃的啼哭,渴望被爱与温暖拥入怀中,可这世界回应了她们什么呢?也许只有冷漠的目光,和冰冷的湖水。

这村里人甚至一直在喝奉子湖中的水,这是最为可怕的漠然,他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成了刽子手,没有因为自己的罪行感到一丝一毫的内疚,他们泰然自若地残杀了生命,还将血喝下。

一想到自己曾经吃了用这湖水做的饭菜,许燃就脸色泛白,几欲作呕。

浓重的悲哀摄住了湖边的几人,他们此刻面对奉子湖,表情肃穆,即使那湖水看起来宁静优美,但他们内心知道,面前有一座巨大的坟场,埋着无数没有碑的冤魂,他们情不自禁地想要做些什么,哪怕只是这样站着祭奠一会儿她们也好,好叫她们的诞生不再只是一段全无意义的悲剧。

后卿也没了嬉皮笑脸的心情:“我流连人界这么多年,因为这些脆弱胆小的生命,他们不像妖,没有那么多得天独厚,仅仅是活下来,就好像已经耗费了他们全部的力气,可是看着他们每天那么努力生活,因为今天又能迎接到全新的阳光而感到幸福,为一些j-i毛蒜皮的小事落泪伤感,便觉得这才叫生命,这才算活过一遭。只是我也得承认,弱小不代表宽容,他们体内可能爆发出的残忍因子,有时也令我吃惊。”

舒镜勾了勾嘴角,似一道清风掀开了他的书屋内那些白皮书的封面,他一路走来,看见了太多悲欢离合,那些书中记录的故事,有些便只是听说,都让人打心底收获出微笑的力量,可有些,哪怕一笔一划间,都生生透出血腥气儿来,令人见之悚然。

“不对!”许燃叫起来:“刚才那个绝对不是婴儿可以变成的鱼妇!”

方才他们亲眼见到的那只鱼妇,虽然只有半张脸,但很明显来自一个成年人,而且婴儿鱼妇也绝不会长到那么大的个头。

这意味着,奉子湖中埋葬的,绝不仅仅只有那些女童。

他们一脚踏入这个表面静好的小村庄,脚下却陷入了血色深重的淤泥,拨开表面的血泥,真相令人心痛的程度却远远还不止他们以为的那些。

老村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看到他们四人站在湖边,于是过来问候四人。

“从强子家回来啦?他爹怎么说的?”

刚刚触摸到部分真相,许燃连表面的客套都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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