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裂开,一条长长的血口冒着鲜血,急速地掠夺他身体的热度。

“夫人!您看!”堤坝不远处,香玉一脸震惊,心神震动之下,竟不顾尊卑地拉了把正在帮忙安顿伤员的林氏。“那、那是……是少爷!”

林氏随之望去,一双美目骤然睁大,那个年轻人的左背下方,也有三颗并行的香疤!

怎么可能?!

血液直冲脑门,林氏猛地站起来就想冲过去,这时香玉已经回过神来,匆忙拉住她:“夫人,那边正危险,您过去他们还得分心照看您。”

是啊,她怎么忘了……

林氏颓然地停步,又忽然狠狠抓住香玉的胳膊,急道:“是不是他?是不是聂偿恩?”

她只是远远见过聂偿恩数次,看得并不清楚。

香玉疼得脸色泛白,心中却高兴得想落泪,大力点头道:“正是聂大人!”

“……是他。”

一瞬间,许多事在林氏脑子里变得清明,之前她心甘情愿自欺欺人,如今回头一看,竟满是破绽,她真是太糊涂了……

林氏望着聂偿恩的背影,双眼泛泪,那会是她的儿子吗?

是了,一定是。林氏的目光变得坚定,如此中正强立,静正不迁,才该是他们沈家的后代!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道金光刺破厚重云层,那是初升的朝阳,是万物生发的希望。

湖州,终于破晴。

☆、第66章 农门天骄end

杨昭从昏睡中醒来,他一睁眼,就看见床边坐着一位妇人,有些眼熟,好像是聂向文的生母林氏。

对方见他醒来,眼泪唰地掉落,一下子扑倒在他身上,哭道:“我的儿,你可终于醒来了,都是母亲的错……”

这……怎么回事?

杨昭脑子还晕乎乎的,那天刚从堤坝上下来,他就晕了过去,连日来的心力憔悴和体力透支,让他再难支撑。

“洪峰结束了?”

林氏这才意识到自己唐突,她坐直身体,擦了擦眼泪,笑着说:“这一次是结束了,听知府大人说,上游几个州府已经停止了暴雨,水位开始回落。”

杨昭松了口气,疑惑地看着林氏:“您是……?”

林氏眼底又是一热,她忍了忍才道:“我是京城沈家,沈太傅的儿媳林成碧,是你的亲生母亲。”

原来林氏当日见了聂偿恩背后的香疤,加上本就对他莫名的好感,心中已信了十分,她终于决定彻查当年之事,州府官员为了巴结她哪里有不愿的,一查便查出聂向文与聂偿恩的真实身份,那些事并不隐秘,此前不过是林氏不愿细究罢了。

聂偿恩从小不受重视,在聂家有如仆人,聂大富和马氏甚至曾打算扔了他,后来聂大富的姐姐来劝,说是兴许日后有贵人来寻,他俩这才留下了聂偿恩,并给他起了这样的名字。

偿恩,偿恩,偿还谁的恩?

后来,聂偿恩分家独出,转头便不知去向,聂大富与马氏早已对所谓的“贵人”不抱期望,一开始也没当回事,直到不久前林氏寻来。

聂家心虚不已,又抵不住沈家的诱惑,铤而走险给聂向文点了香疤,拿着当年的信物找上了林氏,要聂向文冒充沈家血脉认祖归宗。

其实林氏初见聂向文并未生出熟悉和亲近感,她在聂向文的身上找不到沈林两家的影子,可她害怕失望,面对信物和香疤,她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什么都不想追究。

整整二十年,她太想念她的孩儿了。

“是母亲对不起你,呜呜……”林氏说着又哭了起来。

听了林氏的话,杨昭并不如何吃惊,他心中早已怀疑,不止是聂大富与马氏的区别对待,就连长相都是聂向文和他们更像一家人,而自己多半是捡来的,只是玉简中没有提过,他便不曾深究。

看来,玉灵所说的任务难度提高,也包括了其中透露的信息。

他需要更信任自己的判断。

**

进入八月,此次洪灾终于宣告结束,湖州十二县被淹了八个,其中以青永、德丰两县最为严重,一时间孤坟千岗,方圆百里不闻j-i犬之声。

洪峰走了,洪水还未退,水患带来的伤痛非一朝一夕可解,灾后重建是历时良久的过程。

钦差留在湖州督办洪灾善后事宜,杨昭终于能回到杏阳县,离开府城那日,百姓堵满了长街两侧,一眼望不到头,不论长幼,不分x_i,ng别,在杨昭所经之地纷纷拜倒,齐声高呼:“恭送聂大人!”

声传千里,响彻天地!

杨昭一路致谢,短短几里路,足足走了两三个时辰。

等杨昭同百来个民夫一道进入杏阳县的地界,俆妙君已在城郊二十里外迎他,杨昭见她气色红润心中渐安,尽管时有书信联系,但不见面心中总是挂怀。

林氏也下了轿,她知道偿恩娶妻张氏,此时她握着对方的手细细打量,见张氏俏若春桃,清素若菊,比京中的官家小姐们还要端庄得体,心中欢欣不已,又在得知张元彤已怀胎三月后,高兴得哭了出来。

沈家,会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

同样兴奋的还有杨昭,他难得一见的痴呆相,尽管几世任务他做了无数回父亲,可依旧不会少半分感动,每当他们离开一个世界,最舍不得的,永远是子女们。

其余民夫纷纷上前道喜,有富户说要为小少爷塑一座金身,桂七则表示想给小少爷做个护卫,一行人暂且忘记上下尊卑,说笑着往县城而去。

远远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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