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他黄泰京大人光明前途里的污点?这算不算是抬举我了?美男命不好,从小到大污言秽语没少听,磨的耳朵生茧,却独独觉得这回的文明词汇最刺耳。
目光在美男脸上转转,慕华兰女士突然叹口气,又语重心长起来“这个圈子看起来五光十色,其实险恶的很,看起来亲亲热热一团和气,转过脸去还指不定是什么心思,想毁掉一个人可实在太容易了…”
“孩子,你根本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还是尽早退出吧。不然这事一但被暴出来,毁掉的不只是你,还有泰京和a.n.jell都会受影响。而且不管你怎么用心再怎么纠缠,泰京是不可能回应你的,别白费力气了。你要相信我,爱上不该爱的人,是一定会不幸的。”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像诅咒呢?
美男偏偏头斜斜瞥她两眼,只觉得十分倒胃口,伸出手来慢慢把那几张过敏源记录叠好,重新收回钱包里去。谁纠缠他了,费不费力气是我的事,我也没要求谁要给我回应啊。别这么自以为是行不行…
这女人其实相貌生的不坏,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的也好,妆化的浓,从头到脚从衣物到配饰件件j-i,ng细,估计是把十成十的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了。有些女人越老越有味道,只可惜岁月沉淀在她眼睛里的,不是宽容智慧,而是烂泥毒汁。
真是与别别扭扭面冷心软的泰京魔王半点不像呐…
“说完了?我承认我对黄泰京是有那么点好感,不过没您想的那么严重,夫人大可以放心。我对成为别人的污点和阻碍,一点兴趣也没有。”
爱情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与愤怒伤心高兴开心一样,不过是种情绪而己。早晚会淡下来退下去,激昂浓烈也好细水长流也罢,总也敌不过时间,敌不过这世事变幻,那才是唯一永恒的东西。
不过是爱情,不过是种类似于迷幻的情绪,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爱一个人没爱到又能怎么样,明天一样得过下去,恶心的事情一样不少,高兴的事情半点没多,谁也不能替我过。
我们早晚会被时间蚕食成一片影子,快乐悲伤爱恨情仇什么都留不住。
“至于我是不是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那就不劳夫人费心了。有一点夫人是想错了,人之所以不幸,不是因为爱上了不该爱的人,而是除了自己谁也不爱。”
美男站起身来往门边走,身形高挑肩背笔直,总是股漫不经心又满不在乎的神气,明明单薄的很,却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韧。
他在门边顿顿步子,又回头笑笑,眼睛微微眯起来,目光是透亮的凉,犀利的锋锐的像被时光琢磨了许久,去掉了脆弱含混的杂质,越是纯粹无比,力量直击人心。
外间的光线比屋里明亮许多,灼烈白光自他身后一涌而入,映的那身影模模糊糊虚虚实实,有种极为动人的美感。慕华兰女士眯眯眼睛,瞳仁被那光线刺的微微泛疼,听他带着几分笑意慢慢说“不过我还是觉得有点欣慰,夫人总算有点做母亲的样子了。”
母亲这个词包含的意义太过阔大,远不是温暖关怀一类的单薄词句能够准确形容。
美男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奇怪的人,感情比较模糊,痛感也比较迟钝。
小时候看别的孩子穿着妈妈买的新衣吃着妈妈作的饭菜,倒还不是特别羡慕,可就是看不得别人母亲冲上来气咻休给儿子一顿爆打,口里凶巴巴骂骂咧咧“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就知道到处乱跑,丢了怎么办?!”
那个时候,才莫名其妙突然嫉妒的抓心挠肝。
没有母亲。
没人在自己耳边念念叨叨,管东管西没完没了,所以自己犯了错误也无知无觉;
没人因为自己不写作业追打到学校里来,所以从小特别散漫;
没人因为自己孤身在外飘泊多年时打个电话来骂“死孩子,就不知道回家吗?!就知道玩,一分钱也不往家里挣!”所以自己一直过的晃里晃当,没负担也没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