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办公室从酒吧进去需要走一条走廊,就像俱乐部的健身大厅跟教室之间有条走廊一样,这栋大楼的格局都差不多,拐东拐西的。
我说,那个,我的朋友要不要紧?没事吧?老板回个头,他说,你的朋友能有什么事?一个能讲,一个能打,能有什么事呀?那个姓柳的小姑娘把人家脖子都砍坏了,在谈私下和解赔偿医疗费呐!没事儿,拿了钱就没事儿了。
我跟小晏吃惊地互相望望脸儿,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当时我心里就在想,钱算什么,柳仲那贱人真是重感情,为了朋友把人都砍了,够义气,这种义气可比钱感动我!
我摸摸t恤衫盖住的蒙古刀,我问老板那人被砍了几刀,老板不可思议地瞪着我看,他说,用什么刀呀,用手砍的,小姑娘学过武术,一进来就看出来了。
我一听,差点摔倒。
老板再无多话,带着我们七拐八扭终于停下来,不用他说,眼前这个门应该就是他的办公室,因为我看见朱楠和小珊站在门口,我也顾不得去问她俩伤没伤着,直接就奔办公室里去。在那个当时我最担心的就是文文,她的心情刚刚平复,刚刚重新开始接受生活,偏偏又碰上这种倒霉事。康健说,文文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时候,我的心都揪起来了,张学友不是唱了一个“心如刀割”吗?我当时就是心如刀割!
办公室里乌烟瘴气,四个男的坐在靠墙边的沙发上,脚边都是烟头,一言不发。其中一个长毛捂着脖子,满脸痛苦的样子。我和小晏站在门口,一个男人手指夹着烟背对着我们,和他面对面坐着的人是叶雨,叶雨一左一右站着文文和柳仲,他们中间隔着一张偌大的办公桌,好像在谈所谓的和解,气氛很僵持。
我也没心思去知道叶雨怎么会在,看到文文那衰样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把刀一扬,指着文文大喊一声,谁**让你陪着睡觉,有种出来!
那老板站在前面,吓得脸都黑了,接连后退,直摆手说,没,没,误会,误会哈。
我把刀架老板脖上,老板吓得腮帮子直跳,他说,不管我的事儿,是他们,不是,是误会是误会啊!
不管你事儿?怎么没你事儿,在你场子出事儿怎么不管你事儿,**第一个就该剁你!
这时候小晏小珊她们都抱住我,也是这个时候,刚刚还在和叶雨谈和解的男人张眉努眼地朝我们走过来,他冲拉着我的小晏伸出一只珠光宝气的手,他沉着声说,又见面了,那钢琴曲好听吗?
我看见小晏恍惚了几秒,我看见所有人全都犯愣,只有男人神情自若,他的眼里有一种势焰熏天的霸气,他山羊胡子的嘴薄得诡秘——这个人,就是高业。
小晏认识高业的事,柳仲一直追问我。柳仲说高业不是简单人,那天酒吧闹事的几个男人都是他的手下,他赶到酒吧挨个儿甩嘴巴,甩得咣咣响,就没谁敢吭声的。
柳仲跟我说,那天到后来她跟兔子似的,蹦来蹦去,那些男人全是村野匹夫,特有劲,一个对一个都吃不消,何况一个对四个,再**女中豪杰,都是细皮**小胳膊小腿一女的,不桌前桌后机灵点,肯定让人把嘴掌歪歪了,当时心余力绌,特后悔在学校时候跆拳班上课动不动就逃出去玩了,心想要是好好学着,在这大庭广众面前是不是还能显摆显摆,当时还在心里把尼姑庵那老不死的骂了一通,心想公费到俱乐部修炼那个为什么不是自己呢,如果是自己,**满哪蹦的就是这四个东西了,而满哪追着打的,也就是武功盖世的柳仲女侠,多威风啊!
高业来的时候,把吓她一跳,还以为又多一个呐!没想他是头头儿,把四个男的扇得规规矩矩。柳仲说,开始她觉得高业特正义,对手下教导有方,对事公道不偏袒,原来他们这伙也不是个个都横行霸道。但她错了,她不知道高业为什么甩了他们一顿耳光,不过绝对不是气不忿儿,绝对不是生而为人的正义感,因为高业张嘴就开出三万块钱的医药费,他说不包他三万块钱就报警解决。当时叶雨思前想后跟高业坐下来商量,叶雨不是害怕报警,怕是事情闹大传到学校柳仲和文文她们会被记过甚至开除,高业似乎也笃定了叶雨不会报警,三万块钱少一毛他都不退步,直到最后见到小晏。
柳仲说高业那么威风,可以把四个男人扇得老老实实的他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让我告诉小晏以后少和他来往,别到时候给人卖了,还不知道,还吧唧吧唧给人数钱,那可真成了大粑粑。
我跟柳仲说不能,我说小晏和高业没有来往,加上这一次在酒吧见面,他们才见了两次。然后我问柳仲那天叶雨怎么知道的消息,是谁给她打的电话。柳仲说,叶雨跟我一块儿去的。我上街去买200卡,没拿包也没拿手机,碰巧遇上叶雨,就聊了一会儿。当时天都蒙蒙黑了,我们正想分手,叶雨手机响了,开始她还不想接,说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