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问天祭的缘故,镇上聚集了众多应邀前来的修士,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三三两两的凑成一堆,在那聊得开心。

“君山的问天祭啊,到底比不上终南山的那场。”

“十年前?我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听闻青云台仙主为此现身,还打算收他们当中的一个做真传!啧啧啧,羡煞旁人,羡煞旁人!”

“可惜呐,那三人以师门为由,统统谢绝了。有魄力!若有朝一日哪位仙主要收我做亲传,我也那么果断干脆的拒绝一回,然后头也不回的就走……想想就酸爽!”

“得了吧,就你?那慕……”

“嘘!!!噤声!君山脚下,十二位仙主齐聚,你还敢提那个名字?!活腻了?!”

“……若那人当初肯入青云台,如今说不定能与孟师兄比肩!青云台问天祭几年后,那人突然x_i,ng情大变,滥杀无辜,屠尽了一整个巡查司,真是骇人听闻。听说是走火入魔?早在轩仙主的指点下修行不就好了。”

“杀了巡查司还不够,还把一个修真世家给……”

“哪家这么倒霉?我怎么没听说这事?”

“孟师兄那时恰恰好出关,知晓来龙去脉后,力排众议,把这事给压下来了,还亲自去找了那个人,希望他肯就此停手,迷途知返。哪家……我记得是,裴、裴家?”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裴家?若我没记错,天行五人当中……有一个姓裴?是那个裴家么?”

另一人c-h-a话道:“可别再提了,天行道那是什么地方?进去就别想出来。什么天行五人,还不是为掩人耳目胡乱编出来的名头!哼,那里边使的,净是些不干不净的下作手段!”

“这位兄台,似乎知晓不少内情?说来听听?”

“天行五人其余四人,或多或少都露过面。唯有那位幸存的裴家人,你们可曾听说有什么人见过他?”

“不曾……”

“说来,并无画像流传……”

“听闻他智谋无双,善于运筹。天行道怕是看中了这点,灭门掳人。而他迫于天行道某些手段,不得不替他们做事。”

“家族遭灭顶之灾,还要忍气吞声给仇人出谋划策,惨呐……”

慕江陵就坐在不远的小食铺子里,端着一碗豆腐花,若无其事认认真真的舀着吃,还向掌柜多要了份咸菜。

“你不吃吗?”慕江陵冲着应辰晃了晃汤匙。

应辰收回目光,低头看了眼放在自己面前的豆腐花,拿起汤匙搅拌几下,舀了一勺放进嘴里。

那边的议论越来越大声,甚至有人激动的吵起来了。

“不可能,定然是有心人散布的谣言!慕——那是什么货色?!段情怎么会和他混作一道,你这是污蔑!”

“那是十年前!后来他在天行道混的风生水起,还讲什么品行?!”

慕江陵淡定的从碗里抬起头,拍了拍桌子,喊道:“掌柜的,豆腐花再来一……哦不,两份!”

“好嘞!”

热气腾腾的豆腐花上桌,他把其中一碗推给应辰:“还吃吗?”

应辰手上那份才吃了一半。他放下汤匙,道:“不吃了。”

“呃,我一人吃三碗?诶诶……你干什么?!”

慕江陵正准备对那碗热腾白嫩的豆腐花下嘴,突然被人一把拎起:“喂喂喂,放开我,钱还没给呢!你要吃霸王餐吗???”

应辰充耳不闻,拖着他就走,走到听不见那群人叽叽喳喳高谈阔论的地方,才停住。

眼前恰好是一家酒肆,浓郁的酒香四散,勾得人肚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应辰道:“豆腐花难吃,买这个。”

慕江陵揉了揉发疼的脖子,朝酒肆里望了眼:“你要这个?你喝过?能喝吗?会喝吗?”

一个发起酒疯的神仙,他可招架不住。

应辰嘴角一抽:“酒而已。”

很好,认得酒,不需要他费心费力解释这玩意喝多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

慕江陵掏钱买了一坛。

应辰:“一坛?”

慕江陵被问的莫名其妙,提起手里这坛分量不轻的酒,道:“不够?”

他很快又明白过来:“我?我不喝。”

“哦。”

问天祭要两日后才开始,大部分人都早早的到了等着,整个巴陵人满为患,都找不着一家有空房的客栈。

好不容易借宿在了一间民宅,慕江陵进屋就把那坛酒甩在桌上,抱怨道:“手酸。”拎着在城里转悠了一下午,能不酸吗?

应辰拍开泥封,给自己倒了一碗,微黄的酒液在白瓷碗里剔透醇香。他对慕江陵道:“不喝?”

慕江陵:“不喝。”

应辰:“为何?”

慕江陵:“误事。”

说罢,他用力一抖被褥,铺好床,脱了靴子,回头道:“你慢慢喝,我先睡了。”

应辰仰头一口饮尽,放下碗,问道:“我睡哪?”

慕江陵:“只有一张床……要不,你睡,我修炼一晚?”

应辰想了想,把人从被窝里拽出来:“陪我喝酒。”

慕江陵:“???”

他略微烦恼的抓乱了自己的一头散发,道:“我真的不喝。”

“那看我喝。”

“……”

既然这位神仙大爷如此要求了,陪就陪呗。

慕江陵可谓是尽职尽责,一碗刚空,立马满上。

但这个白瓷碗,说它是碗,真是抬举了,只能浅浅装几口酒。而他买酒的时候,恰恰好挑的是能拎动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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