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春多少有些跋扈,关盼之前不管,由得她在这院子里耍脾气,自然得罪了不少人。
这回她出事,院子里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向着她。
小薇小声道,“肯定不是兰春姐姐做的,你们别这样说她。”
小薇的辩护半点用都没有,反倒令其他人反驳得更加大声。
“肯定不是小薇才对,至于兰春做了什么事情,我们从哪儿知道去。”
一个中年妇人大声说道,她是这院子里专门养花的,在钟家有些年头了,说话最有底气。
关盼前些日子才知道,她是武伯的远房侄儿媳妇,夫家姓贾,关系七拐八绕的,要是不仔细些,都查不出来。
这贾家的也就是领个闲职在关盼院子里头,关盼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查明白。
二太太惯会这样做事,只怕这家里头的人,曲里拐弯都能绕到她身上去。
可见二太太对她,那是尽了苦心的。
关盼由着她们争吵了一会儿,这才吩咐下去,叫她们别闹了,还是想想其他法子,查查手镯到底是谁拿的。
小薇嘴上安慰兰春,心里却松快了许多,她知道,除了这样的事情,九太太肯定是不会留下兰春的。
小薇心想,她离开这个院子里头,就没有活路了,兰春却不是,兰春她爹娘都是给钟锦做事的人,她还有活路。
想到这些,小薇的那点儿愧疚便全都没了。
兰春气得咬牙切齿,想要去找关盼讨个公道,却被杨妈妈拦住,“太太怀着身子,哪儿有心思来管这些事情,她叫我来查。”
贾妈妈对杨妈妈道,“这还用查吗,咱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小薇姑娘平素最是安静,做事也妥帖,兰春毛手毛脚的,依我看,您直接把兰春送走最好,省得惹了九太太心烦。”
杨妈妈推开她的手,淡淡道,“不如我去同太太说,这院子里你来做主,怎么样?”
贾妈妈讪笑,凑过去道,“老姐姐,我哪儿有这个胆子,这院子里都是您做主的,我不过是随便说两句话罢了,您别在意。”
杨妈妈没有理会她,打发兰春和小薇回了屋里头。
兰春一脑门的官司,怎么都想不通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怎么就招来了这样大的祸患。
她要是背上个偷东西的名声,日后可怎么办?
到底是谁要害她,总不会是太太身边那两个丫头吧!兰春一时想不明白,只能倒在床上蒙着被子继续想。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关盼把小薇和兰春喊到屋里头,兰春看见关盼,就委委屈屈地哭起来,小薇也低着头不敢说话。
关盼不看她们两个,道,“我已经查清楚了,只是你们两个是钟家的人,我不能做主,一会儿我带你们去见二太太,请她来定夺此事,看看到底怎么办。”
兰春小声道,“太太,您也觉得是我偷的吗。”
青苹声色温柔,对兰春一笑,道,“人证物证俱在,兰春姑娘别着急,咱们一会儿就能说清楚了。”
小薇一直低着头,道,“听了这话说道,这事儿肯定是误会,我和兰春姐姐都是冤屈的。”
关盼对她道,“我知道你个性子简单的。”
兰春只觉得非常冤屈,恨恨地看着屋里头的人,她心想,这一帮子不分青红皂白的人,要是冤枉了她,她一定大闹钟家。
关盼说完了,略歇了一会,又换好衣服,直接去找二太太了。
上一回去找二太太,是因着高妈妈的事情,这一回听说关盼又来了,二太太顿时觉得烦心。
三太太刚刚抄完经书出来,正跟二太太面前抱怨,听说关盼又过来了,道,“这个小贱人,别是又折腾出了什么幺蛾子。”
二太太也不说她嘴上没有把门的了,最好这话能够传到关盼耳中,让她们两个争斗去,自己能够省心些。
关盼带着人过来,青苹手里捧着那只手镯,关盼进门,道,“二嫂,我屋里头出了个偷东西的,我也不好处置,只能专门来麻烦您一趟了。”
她没有理会三太太,三太太却还等着她见礼,瞧着关盼不理她,立刻把手里的茶杯磕在桌子上,道,“关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嫂子吗。”
关盼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惊道,“哟,这不是三太太吗,怪我这几日眼神不好,没瞧见您在这儿。”
三太太道,“有眼无珠,怪不得瞧不见。”
关盼笑道,“这有什么法子,我这是近墨者黑,三太太眼里没有婆母,又胡乱指责,逼的我相公,您的小叔,不得不离开钟家,去外头谋生路,您这样珠玉在前,我怎么能不好好学着点儿,您说是不是,二嫂。”
关盼挤兑起三太太来简直得心应手,几句话就把三太太气得变了脸色。
二太太懒得听他们两个吵架,道,“行了,你怀着身子,在这儿折腾什么,院子里出了什么事,还得专门同我说一句。”
关盼叹气道,“二嫂素来是最讲规矩的,我这院子里有个侍女,偷拿了您送给我的手镯,还磕破了,我这心疼了一晚上,赶紧叫人去查,查出来时屋里头的丫头手脚不干净,这样的人不能留,得赶紧处置,只是人虽然是我院子里的,却不归我管,我这不是赶紧就来找二嫂您了。”
三太太冷笑了一声,道,“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自己都办不了,竟然还要来二嫂来给你处置,也不知道九弟娶你回来时做什么的。”
关盼道,“钟锦娶我回来,也不指望我能够管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