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这张嘴,总能够准确无误地戳到别人的痛处。
钟清被这话一激,口不择言地骂道,“关盼,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盼心想,这家里头二太太独大,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钟清和三太太都是差不多的性子,一说话就爱着急,还偏要挑事儿。
这大概都是二太太教出来的。
钟锦回道,“三姐姐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什么意思。”
“钟锦,你这胳膊肘可真会往外拐,连自己亲生的姐姐都不亲。”
钟清道。
钟清说完这话,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三太太忍着没有白眼,只觉得她这个小姑子,可真是太蠢了,也不知道这些年在余家是怎么过来的。
“您说什么呢,难道姐姐在余家这许多年,都只是外人,还有两位嫂子,难道她们在钟家是外人吗,如今这里的,算得上外人的,只三姐姐你一个。”
钟锦说道。
关盼扶着钟锦,道,“咱们回去吧,人呀,要学会谨言慎行,说话的时候也得想明白了,不然要给多少人添麻烦。”
关盼懒得和钟清吵架了,钟清也在暗自后悔,她在家收拾那几个小妾,手段利落得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回了钟家,一时没有收住,竟然让钟锦和关盼两个人占了便宜。
关盼一走,钟清拉着二太太的手,道,“二嫂,我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是一时口快,说错了话,你千万别生气。”
二太太才不会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只道,“谨言慎行也是应该的,你日后说话仔细些就是了,关氏你也瞧见了,她是个厉害的,我也管不住,别添了什么乱子。”
钟清点头应下,没有再说什么。
晚上钟清坐在屋里,旁边是家里头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妈,是家里的老人了,她问道,“那关氏到底是什么性子,妈妈您知道吗?”
老妈妈回道,“她可比三太太厉害多了,如今她那院子里的人,都是他们夫妻两个自己找来的,咱们想打探九太太的消息,那可真是一个人都问不出来。”
钟清坐在灯火下,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道,“既然如此,想必二嫂和三嫂对她很不满意,他们帮我出头,我也得投桃报李才行。”
“你有什么人手吗?”
严妈妈想了想,道,“还真是有一个。”
她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姑娘,如今关氏怀着身孕,若咱们手段太厉害,伤着了孩子怎么办,老爷很在意那个孩子,隔三差五还要问一句好不好。”
钟清浑然不在意,道,“那又如何,别说她肚子里这个了,就是钟锦,也不该到这个世上,只恨我当年年纪小,竟然让孙氏平安生下了两个,她已经占了我母亲的位置,还想怎么样!”
钟清对她娘的印象不深,都是从这些个老妈妈老管事嘴里知道的,严妈妈是她娘身边的二等侍女,对她从来尽心,钟清很早信任她。
严妈妈点头,道,“那老奴这就去办,您放心,一定叫关氏吃亏!”
钟清也不含糊,其实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荷包,塞给严妈妈。
严妈妈掂量着荷包,高高兴兴地走了。
钟清撕着手里的帕子,这一回一定要让余正北知道,她钟清可不是好欺负的。
晚上关盼和钟锦挨在一起说话,关盼道,“咱门爹也是个正经人,怎么你两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是这样的脾气,半点没有身为兄姊的慈爱之心,还想方设法使绊子,上梁是正的,怎么偏下梁就歪了。”
钟锦把手放在她肚子上,轻轻抚摸上,说道,“我觉得吧,可能是前头那位太太性子不太好。”
关盼听到这里,打断他道,道,“已故之人,咱们不要提起了。”
钟锦却道,“我也不是故意冒犯,你先听我说完。”
关盼点头,往腰上垫了个枕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听陈妈妈说,当初我娘嫁过来的时候,这家里头的老妈妈和老管事,都是那位太太留下的人,还经常有人在他们兄妹三个面前挑拨,说我娘占了他们生母的位置,我娘也真是心宽,那些人把持着家务,不让她管,她索性就不太管了,平日只过问一句,好的坏的她都不说,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来了。”
“或许前头那位太太是想防着后头进门的继室坑害她的儿女,可是那些的管事的却尝到了甜头,发现这样挑唆下去他们能够从其中获利,年纪小的孩子,可容易被哄骗了,恐怕他们三个的性子,就是这么来的,不能说已故那位太太的不好,但她确实有嫌疑。”
关盼听了,道,“我觉得必定是那些老奴挑唆的,他们如今还在二太太身边享福,肯定是要整日撺掇的。”
年纪轻轻的孩子,谁经得起大人挑唆,长久下来,自然成了仇人。
钟锦道,“算了,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二太太用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总有一日,自己也是要遭殃的。”
关盼打了个呵欠,钟锦搂着她道,“快睡吧,我明日出门去,你想吃什么点心,我去望江阁给你带。”
关盼想了想,“你看着办吧,我也没什么想吃的。”
钟锦应下,两人便睡觉去了。
第二日上午,关盼起得晚些,吃过饭在院子里歇着。
兰春一阵风似地刮进来,“太太,太太,余家姑爷和余家老爷过来了,还有清姑奶奶的妯娌,也一并过来了。”
关盼道,“来就来了,你这样高兴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