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谢容正在院里和长子说话。
关晏看见关盼进门,立刻上去询问,“怎么样姐姐,今日成是不成?”
关盼道,“大约是成的,过几日就知道了。”
谢容很是看好许先生,但关盼不愿意,也不能逼着,她也不多问,只淡淡看了关盼一眼,告诉她厨房还有吃的,叫她先吃了午饭。
关盼不太饿,钟锦带的一包点心,大都进了她的肚子。
关晏看着她们母女,心中很是不明白,亲生的母女,眼看都要成仇人了。
关盼进了灶房,关晏立刻跟进去,询问道,“姐姐,你今日见的什么人家,是做什么的,家里有几口人。”
关盼想着告诉弟弟应该可以,道,“我跟你说,你可别告诉娘。”
关晏惊道,“怎么还不能告诉娘了,你见的什么人?”
关盼压低声音,“你知道梅州城的钟家吗?”
关晏脸上的好奇渐渐变成了惊讶,然后是认真,“梅州城的钟家?”
关盼点头,“对,和我相亲的是梅州城钟家的人。”
关晏蹙眉,“钟家门风倒是清正,总不是要纳妾吧?”
“当然不是,敢说这话我早就打死他了。”
关盼道。
“梅州城钟家的年轻男子不少,和姐姐相亲的是哪一房的,我读书时有同窗是钟家的,说不定能帮姐姐打听打听。”
关晏道。
关盼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不觉得是我高攀了吗。”
关晏没有迟疑,道,“姐姐识文断字,性情豁达,长相性子都是好的,咱们关家也不是家徒四壁,既然愿意来相亲,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姐姐不必妄自菲薄,日后我一定考中进士,给姐姐撑门面。”
关盼在关晏头上使劲揉了几把,心情很是不错。
关晏问道,“姓甚名谁,姐姐还没跟我说。”
“叫钟锦,是如今钟家二房的第三子,行九。”
关盼回答。
关晏的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姐姐,二房可是主支,那钟九,该是二房的嫡子?”
关盼点头,“对,二房的嫡子,和前面两个兄长不是一个母亲生的。”
关晏听了,更加疑惑,“姐姐,你不是遇上骗子了吧,那钟家主支一共三房,数二房最富贵,他们家的嫡子,怎么会出来相亲,姐姐你肯定给人骗了,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关盼想想,她弟弟这么一说,钟锦确实像个骗子。
不过他那两个嫂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骗子倒也不至于这么真吧。
“应该不是。”
关盼道,“他也没把我怎么样。”
关晏忧心忡忡,“那就好,这肯定是个骗子,日后就不必去见了,我回头去了书院,问问我那些同窗,看看谁家里有合适的,我帮姐姐说一个,这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钟家人,还是不要见了。”
关盼忍不住想笑,她不想提这件事的内情,于是点头答应,“好,那就不见了,姐姐的终身大事可全靠你了。”
关晏板着脸,十分严肃道,“我明日就要走,姐姐别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长相这样好看,我在梅州城都没有见过比你更漂亮的,那些想哄骗你的人,肯定不少,这可是终身大事,不能有半点误差,你千万仔细些,没头没尾的,就敢说自己是钟家的人,姐姐,你可得小心了。”
关盼听得直点头,心想别真是遇上骗子了吧。
但是钟锦也不像啊,还有说的他们家。
不过钟家到底是什么内情,外人也打听不到。
关盼吃了点东西,就回房歇着去了。
其实她心里愿意相信钟锦,但弟弟的言辞未必有问题,总之看日后如何吧。
反正钟锦也没有从她这儿占到什么便宜。
想清楚这些,关盼便安心了。
那边,关晏打算去了书院好好打听打听,看看这个钟锦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若是真的,那还得看他人品如何,要是个锦绣包袱纨绔子弟,那也不能答应,平庸一些倒是不要紧,反正姐姐厉害,摁得住他。
钟锦坐在家里,连打了几个喷嚏,在一旁绣花的妹妹道,“哥哥是不是着凉了,怎么打喷嚏了。”
钟溪今年十三,和她娘一样,也是性子太软,软的让钟锦为她担忧。
钟溪自己倒是不觉得,日子过得自得其乐。
“大约是你未过门的嫂子想我了。”
钟锦道。
他还不知道,他小舅子刚刚狠狠动摇了关盼的心思。
钟溪闻言蹙眉,道,“哥哥,媛姐姐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什么不娶她,要娶那个出身低的关盼呢。”
钟锦神情严肃,“溪儿,你媛姐姐喜欢我,我却不喜欢她,若是答应娶她,才是让她受罪,她日后自有自己的姻缘,你不能这般无礼,直呼你未来嫂子的大名。”
钟溪一年里有三五个月都在外祖家,和她表姐关系亲厚,如今因一个未过门的嫂子被哥哥斥责,心里实在不大高兴。
但她也不能说什么,她学的规矩本就不允许她的无礼。
“哥哥,我错了,”钟溪道,“只是媛姐姐很不高兴。”
钟锦心想,他表妹孙媛兔子成精似的,从小到大就爱哭,软的不行,若她真进了这家的门,日后那些人有本事叫她哭都哭不出来。
钟锦道,“你没见过关盼,她人很好,等婚事定下来,我带你去见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钟溪怏怏点头,继续绣花去了。
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