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张大娘真的骗了她,要让她给这人当妾室?
难道这样富贵人家出身的男子,不是早早地就定好了和自己门当户对的姑娘,竟然还要出来相亲。
关盼仔细瞧了他两眼,相貌是好的,年纪也不大,这样的人,难道还用相亲?
别是身上有什么隐疾吧。
钟锦被这女子的容貌惊艳之后,发觉她脸上并无太多喜色,瞧着倒是十分震惊的模样。
可见应该不是个贪图富贵的。
张大娘得意洋洋,心想她就知道,就凭关盼这样的容貌,哪个男人能瞧不上。
馄饨更是不屑地撇嘴,呵,还说不要漂亮的,可见之前见过的那些姑娘,还是不够漂亮。
佛堂里烟火缭绕,关盼往前走了几步,大大方方的行礼,道,“大娘,您回来了。”
她朝钟锦点头,并未说什么。
张大娘笑着点头,道,“行了,去外面说话,这里人多口杂,像什么样子。”
关盼点头,这人瘦弱白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要是今日打起来,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钟锦客客气气地还礼,道,“在下钟锦,有礼了。”
说着,几人一起往外面走。
周围人声嘈杂,不少人都向两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钟锦无动于衷,关盼更对那些人的好奇熟视无睹。
钟锦出身富贵,自然习惯,关盼则是因为美貌,被人瞧得多了,自然也不会胆怯。
张媒婆领着两人到稍稍僻静些的地方,笑道,“你们二人有话自己说便好,我去讨口茶水。”
关盼点头应了,“大娘您不要走远,一会过来找我。”
张媒婆连连应了,把在一旁看热闹的馄饨给一并拽走。
在被关盼的容貌惊艳过后,钟锦逐渐冷静下来。
毕竟,他不是因为关盼漂亮才来相亲的,他还有别的要紧事情。
钟锦走在前面,他有很多话想问关盼,但这会子嘴上却像被糊上似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儿问起。
关盼倒是大方,她先问道,“不知公子为何会独自出来相亲,您大户人家出身,婚姻之事,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何要亲自出来相亲?”
钟锦略做思忖,随即道,“我爹娘想让我娶舅舅家的表妹,但我不喜欢她,只想娶个合心意的人。”
关盼随后追问,“那你合心意的人是什么样的?”
关盼听说过钟家,名声挺好,是个富贵的人家,村里还有姑娘在钟家当丫头,很是风光。
钟锦对她不冷不热,让关盼有些不解,难道她长得不够漂亮吗。
但她转念又想,像钟锦这样富贵出身的人,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见过,这倒是不奇怪。
关盼心下忐忑,不知道钟锦到底是怎么想的。
钟锦被关盼直接询问,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关大姑娘,我听说你前不久被退婚,把那人给打了,是真的吗?”
关盼当下眼前一黑,完了。
真的完了。
她不就是把张泽的一条胳膊打折了吗,又把张泽他娘泼了一身水,还把他们母子二人狠狠骂了半个时辰吗。
怎么每回来相亲,对方都要问一遍。
至于吗?
难道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张泽母子失信在前,故意败坏她的名声在后,只是打一顿,已经很客气了呀,怎么这些人,就这么在意这一点。
是她的错吗?
关盼咬着唇,很是委屈。
关盼的脸色垮下来,也没心情跟钟锦套近乎了。
“哦,”关盼淡淡道,“你问此事,倒是也简单,张泽读书到现在,我们家出钱出力,谁知他是个白眼狼,我一气之下,就把人打了,不想十里八乡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钟锦眼前一亮,追问,“打成什么样子了,你亲手打的吗?”
关盼疑惑,这是什么反应?
半晌她道,“是我打的,我素日操持家务,张泽一个文弱书生,不是我的对手,我拿烧火棍把他胳膊打折了。”
钟锦更加满意,继续问道,“你骂~不,你跟他们理论了吗?”
关盼回忆了一下,道,“也不算是理论吧,我这乡野出身的,听多了左邻右舍吵架,学了几嘴,还算会跟人理论。”
钟锦恨不得让关盼当场来一个,但他不能,只能强忍兴奋的心情,道,“关大姑娘确实不一般。”
想想他娘和妹妹,每次都被两个嫂子说的哑口无言,有理也是成了没理,可见嘴皮子厉害是十分重要的!关盼心想,这人也忒过分,什么不一般,明明就是骂她呢。
这可是她的伤心事啊!本以为能够嫁给张泽,日后改换门庭,没想到落得这样的结果。
钟锦这回认真道,“张家母子确实罪有应得,关大姑娘受委屈了。”
关盼听得,面色这才好了一些。
关盼只是笑笑,不打算再多问,左右婚事难成,还是明日赶场子相另一个吧。
好像是隔壁村的张屠户的儿子。
钟锦看她不说话,也有些尴尬,看看四周,想说说这里的风景。
然而暮秋时节,风景并不大好。
满脑袋混乱中,钟锦想起关盼的问题,道,“对,刚刚关大姑娘问我问题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才合心意。”
他也不敢说自己家里是兔子对狼,万一把人吓跑了可怎么办。
“这几日也相了不少,关大姑娘倒叫我眼前一亮,只是咱们头一回见,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