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热闹。”
关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说道。
关盼身为女子,只来过梅州城两回,还是头一回看见这样热闹的场景。
关晏在一旁越发笃定,姐姐嫁到梅州城中,这条路肯定是没错的,若是在村子里头,便只能围着锅台转,嫁到梅州城却不会如此。
只是他的担心还是在的,毕竟男人大多时候,都是靠不住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不过现在瞧着还是好的,派去接他们兄妹过来的人十分客气,送到关家的年节大礼也十分妥帖,甚至还往张老太爷那里送了一份。
若非真正关心姐姐,钟锦岂能这样仔细。
关晏觉得自己可以暂时放心,但仍旧需要保持长久的警惕。
他有些失神,关盼喊了几声,才叫他回神。
关盼问道,“在想什么呢?”
关晏回过神来,道,“我想着,今年要去参加乡试。”
关盼蹙眉,疑惑道,“乡试不是三年一回吗?”
钟锦比她了解地多一些,说道,“听说去年朝中审了两个案子,拿了许多人下大牢,朝中缺人,今年开了恩科,要接着考。”
关盼倒是不知道这事儿,不过还是有些担心,钟锦代她问道,“你年岁尚小,今年去乡试,不一定有好名次。”
关晏也知道这一点,道,“先考了再说,名次倒是不要紧。”
关盼闻言,“晏儿,我说过你不必心急的。”
她已经出嫁,家里又不用他顶门户,何必急于一时。
关晏道,“姐姐,我只是试一试,或许考不中。”
“既然考不中,那你试什么,”关盼道,“你若是中了,也是后头几名中的,到时候传出来,岂不是给你的老师丢人。”
关晏知道她的好意,但今日出来看灯,他不想坏了关盼的兴致,道,“姐姐,咱们回去再商议,我还没有决定好。”
关盼道,“好,我们回去再说,你还饿不饿,想吃些别的吗?”
关晏暂时已经吃饱了,说是不用。
另一边,钟溪指着那些灯说给关晴听,关晴好几个都喜欢,钟溪也是真大方,给她买了三个。
关盼回头瞧见,正要说些什么,钟锦却道,“没事,钟溪的私房钱不少,想买便买了,你看你喜欢哪个?”
关盼看着路边各种各样的花灯,只觉得眼花,看了半天,她才瞧见高处挂着一盏琉璃灯,道,“那个琉璃灯最好看。”
货郎听见有人要买最贵的琉璃灯,顿时眉开眼笑,道,“这位太太真是好眼光,一看就相中了咱们这儿最漂亮的花灯,我帮您取下来。”
这一盏灯就要一两银子,关盼不由睁大了眼睛,但她确实喜欢,也就没说什么。
钟锦正要拿银子,旁边就传来一个女声,“我就说这是谁呢,这不是钟家新进门的九太太吗,什么样的花灯,就值一两银子,这般不会勤俭持家,可实在是不太好,听说钟府的二太太一年到头都在吃斋念佛,很是俭省,九太太可要学学她才好。”
关盼扭头一看,就认出这是想嫁到钟家,但被钟锦拒绝的姑娘,应该是姓梅来着,家里是开粮油铺子的,梅记在梅州城里,也是颇有盛名。
而且这姑娘还是梅家的独女,谁要是娶了她,梅家日后都是他的。
钟锦的银子已经给了出来,关盼没有说话,那小贩说道,“姑娘,这您就不明白了,您看咱们这灯,可是琉璃做的,小是小了些,但一两银子,已经很便宜了,这位太太喜欢,当家的买给太太,这叫夫妻恩爱。”
关盼朝梅姑娘笑了笑,然后提着灯,退到钟锦身侧,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柔声说道,“相公送我的灯,我很喜欢。”
梅姑娘登时被气的七窍生烟,她恨恨地想,这不就是个长得漂亮的狐狸精吗,怎么就这么哄得住男人。
这些男人,一个个的,都是以貌取人!她张口想要骂几句,但关晏很快上前,护着关盼道,“这位姑娘,家姐性情温和,一向不得罪人,不知道您为何当街找她的麻烦,在下冒昧了。”
梅姑娘看见关晏,登时眼前一亮,那句话怎么说的,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顺眼。
关晏本就是个翩翩少年郎,往梅姑娘面前一站,梅姑娘立刻就不好意思了。
钟锦这时候揽着关盼的肩膀,道,“走吧,无聊之人,不必理会。”
钟锦可不想当街和女子纠缠,心念一动,又吩咐关晏,“我带你姐姐去别的地方,你看好那两个丫头。”
嘱咐完关晏,他立刻拉着关盼大步走进人群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两人便一起不见了。
关盼道,“你拉着我往哪儿跑呢?”
钟锦道,“上元佳节,咱们夫妻两个,带着三个孩子有什么意思,我只想带着你一个人,你不是没有看过梅州城吗,咱们去梅州城里逛逛。”
关盼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娇嗔道,“我可是有事要审问你呢,那个梅姑娘,两次都来找我的麻烦,这可都是你的过错。”
钟锦立刻大呼冤枉,解释道,“梅老板只这一个独女,想要找个能继承他家业的女婿,去年春天里,我那三哥和我一起出门,竟然有心想让梅家招赘我,叫我和梅姑娘认识了,我这才被缠上了,绝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关盼闻言,十分震惊,道,“你这是什么哥哥,把你招赘出去,难道就不怕钟家没脸吗,他倒是很会安排呢。”
钟锦立刻委委屈屈地指着两个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