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三爷如愿以偿,在看到铺子里每日的入账出账,整个人都恍然起来。
钱,全部都是钱,他知道钟家富贵,但是没有想到,他们钟家的银钱竟然这样多。
钟锦对于这些已经习惯,正好蒋家也来了一个人,是蒋五姑娘的父亲,三太太的同胞兄长。
这位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钟家的绸缎铺子里,没帮忙就算了,还倒添乱。
但钟锦十分冷静,他之前已经将事情转告了他爹,钟二老爷知道钟锦的难处,只是吩咐他别出太大的乱子就好。
钟锦知道怎么把握分寸,而且他会如二太太所愿,把已经到手的东西交出去。
他决定要娶关盼的时候,想着关盼这样厉害果决,一定能够斗过他家这两位。
但现在他想,关盼这样聪明厉害的女子,让她在内宅里和她们做无聊的纠缠,实在太可惜了,他的妻子,应该有更好的前途,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叫关盼整日跟她们掰扯斗嘴,实在无趣也无用。
而且他看得出来,关盼也是厌烦那些事情的,他从前想得太简单,他应该为关盼考虑更多。
何况正如他三哥所说,新婚燕尔,虽然要守孝,但他总该为关盼多做些什么。
钟锦想通这一点后,心情开阔了许多,今日早早地回来,给关盼带了一盒点心。
关盼正坐在窗户边,手里拿着绣绷子,正在和两个侍女一起看绣哪个花样子最好看。
她抬头的时候,看见钟锦今日早早地回来,便隔着窗户对他说道,“今日回来得好早,都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
钟锦进了门,两个侍女很有眼色地关上门出去了。
关盼拿着衣服给他换,钟锦把点心放在桌子上,道,“左右我拼命都是没用的,何苦还要看那些人的脸色,你可比他们好看多了。”
钟锦说着,在关盼颊侧吻了一下。
关盼笑起来,道,“这才对,不过回头你得给我好好卖命,不然我可不答应。”
钟锦赶紧说道,“一定一定,命都给你。”
钟锦心说好在关盼是个心思正直的女子,不然凭她的美貌和聪明,要是整日吹枕头风,让他和两个兄长拼命,把钟家全部夺回来,钟锦或许都愿意。
“要你的命做什么,你歇一会儿,咱们去找爹,跟他说说这件事情,家里的事情你管了几个月,已经管的顺手了,贸然要松手,肯定要同他说明白。”
关盼提议道。
钟二老爷或许有心把家业托付给幼子,但他现在应该也发现了,他三个儿子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和睦。
钟锦在这个时候选择退让,也不知道钟二老爷会如何应对。
钟锦道,“好,一会儿就去。”
关盼凑到他耳边,又小声说了什么,钟锦听完,神情十分严肃。
他道,“有这样的必要吗?”
关盼道,“不是我小气量,我实在是没办法相信二嫂的为人,若真有机会,她到时候一定不会客气的。”
钟锦颔首,“你说的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两人在屋里说了一会闲话,便去见钟二老爷,关盼在外头和孙氏说话,钟锦在里头,跟他爹交代今日的事情。
钟二老爷揉揉眉心,“你三哥三嫂一时糊涂,给你添了许多麻烦。”
钟锦迟疑片刻,道,“爹,您知道是谁在添麻烦,我本来想着,怎么也要争口气的,只是家里闹起来,面子上不好看,名声上也不好听,他们不拿我当弟弟,我若是还拿人家当兄长,这就是我蠢了,爹,钟家的庶务,谁去打理都好,我可以全数交还,保证账面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问题。”
钟锦说出这句话,觉得松了口气。
二太太想得太美了,又想利用他,还时刻准备着卸磨杀驴,这叫钟锦很不痛快。
钟二老爷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来,“你在说什么,去年你放弃科举,我便准备让你接手钟家的庶务,你二不成器,交给你,我最放心,你们兄弟之间,难免有摩擦,怎么能够因为这件事情,就不管家里的事情了,谁给你出的主意!”
他虽然这样问,但心里的答案,就是外头的关盼。
钟锦问道,“爹,二老太爷一走,大伯和三叔就争了起来,小半个月了,都没有消停,三叔已经打算搬出老宅了,这还是同胞的亲兄弟。”
“何况我们兄弟并非一母所生,您也清楚,这表面的太平,从我成人之后,便难以维系,如今我打理家中庶务,便要时刻防备小心,账目每日都要看两回,生怕出错,我心中不安。”
“本来事情就很麻烦了,三哥和三嫂还要给我添麻烦,咱们家里,能够打理这些事情的,不止我一个,我交出这件事情,不会耽误钟家的前途,如今还有一件事情求您。”
钟二老爷本来就病着,听了这话,更觉得心烦。
“你是觉得我不管你两位兄长,任由他们如此,觉得心中不平,想叫我管教他们吗?”
钟锦态度坚决,他说要放弃钟家现有的家业,就是决心要放弃的,不是想借机让他爹做什么,更不是以退为进。
钟锦道,“心中不平是真,想要您管教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如今做的再多,日后这个家里,也没有我的位置,有人容不下我,与其苦苦争抢,让我和关盼日夜不得安宁,还不如彻底放弃,求个安生日子,您知道,我不是个有太大志向的人。”
钟二老爷还算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