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叶兄何必自责,不过晚回去几日而已,事发突然,我上报就是了,燕帅不会怪罪。”

“燕兄可愿陪我走走?我心中实在憋闷的很。”

自己挖的坑,偏要自己往里跳。多年以后燕回风再想起此时答应叶寒心一事,还是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那般年少无知,信了他的鬼话。

门外还在下雨,叶寒心才刚走出门庭,衣襟就被打s-hi,嫌恶似的甩甩袖子。燕回风一身铠甲不怕雨水,出门也没带伞,见叶寒心这般动作倒觉得好笑。

几日来只见到沉稳温和的叶寒心,还没见过他这般孩子气的举动。

“不走了,逛什么逛,”叶寒心转身便往回走,“燕兄还是陪我坐坐吧,这天气还是喝热茶来得舒坦。”

燕回风点头道:“也好。”他还是不习惯y-in雨天气,能不出门他倒乐意得很。

于是便成了这种场景。

叶寒心藏书颇多,从经书到诗词,从兵法到史传。燕回风自幼是被师父按着脑袋硬啃下四书五经,堪堪一知半解,唯独兵书读得认真,叶寒心见他有兴趣,便翻出几本兵法来说是讨教。燕回风翻开书本,竟见书上留白处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想来主人家是认真读过多次做了注解的。

“燕兄以为,这阵法在雁门关,如何?”

“看似神奇,但不过地势平坦开阔之处可用罢了。”

“怎么说?”

“此阵乃包围之术,需前方置盾,骑兵开阵,而雁门关之地势,东西山岩峭拔不可攀登上马,不过中间有路而已,盘旋崎岖,绝顶置关,要骑兵从两侧山峰俯冲而下,根本不可能办到。然包围之术也并非不可行之,只是这四方全是骑兵的阵术是万万用不得的,你看……”

说着说着便摊开纸来,叶寒心手捧茶盅,看他一点点描画雁门关地形。

道路狭窄,易守难攻,占居高临下之势,却也限制了守关之法。燕回风指着图上关内天井,道是修关之初,便是依山成合围之法,诱敌深入,再四方放箭,自然一网打尽,然而敌军并非不懂此理,一次两次可行,再多便没人上这个当。

“那如今呢?”

“如今?如今不就是……你问这个干什么?”

总觉得下一句就泄露了苍云军机,燕回风忽然回神,却见叶寒心早就凑过来同他一并看图,显然没想到燕回风这时候抬头,也没来得及挪一下,唇角堪堪擦过燕回风的侧脸。二人皆是一怔,燕回风这时候倒是反应快些,往后退了两步,背后却是台阶,眼看着就要仰面倒下,叶寒心一急,伸手便去搂燕回风的腰。

空一缕暗香浮动,一时间连呼吸声都彼此听得清楚。燕回风倏地站直,叶寒心只得悻悻然松开了手。

“……我明天就让人把台阶拆了。”

“那个……”

“叶某唐突,忘记燕兄是军中之人,有些话的确是不该说的。”

“……是我顾虑太多,不过地势而已,任人走一遭谁都一清二楚。”

叶寒心沉默半晌,燕回风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正要找个理由换话题,却又是叶寒心先开口:“燕兄。”

“嗯?”

“我能不能叫你回风?”

燕回风正要拿起那张画着地形图的纸,闻言手中动作一顿,总觉得哪里奇怪,毕竟这名字除了长辈和营里一起长大的兄弟之外再没人直接叫过。

“不行?”

“也不是不行,”燕回风还是拿起那张纸,团成一团丢进火里,“你愿意叫就叫吧,于我都一样。”

脸上却莫名有点烧,总觉得叶寒心唇上的温热还在脸上,跟被刀子割了似的,怎么都抹不掉。叶寒心倒坦然得很,低头收拾书桌,要燕回风今日晚膳一并去庄外用,他差人去订酒楼。恰有人进来禀报,燕回风便顺势说不想扰了山庄正事,脚下生风似的走得飞快。

“谁?”

“观澜小姐。”

“让她进来。”

话音刚落叶观澜便急吼吼地跑进来,问他那封信究竟怎么回事,叶寒心却像没听见似的,手里抱着书,一本一本往架子上塞,嘴角一抹似笑非笑。

“师兄,”叶观澜敲敲书桌,“你到底听没听我……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刚才燕回风在你书房,你们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看书啊。”

“那封信呢,那上面的火漆可是苍……”

叶寒心便瞬间收敛神色,使眼色叫仆从都出去,又锁了门,确认门外一个人都没有,才打开书架上一个紫檀盒子,连环九道锁,里面正是那封c-h-a着两根翎羽的信。

“看了,你别说出去,我日后自会同你解释。此事别叫回风知道,一个字都不许他知道。”

叶观澜皱眉:“你什么时候对他叫得这么亲热了。”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你……”

“你那位万花谷的朋友什么时候到?”

“按行程,两日后便差不多了,只是这么大的水,恐怕要派人去接。别转移话题,你还没说呢,那个燕回风怎么回事?你书房连你徒弟都进不来,他……”

“观澜啊,今天的剑谱抄了吗?”

“……师兄再见!”

第四章

这一顿饭燕回风吃得心不在焉。眼前是轻纱摇铃的舞姬,手边是金樽清酒醋鱼醉蟹,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燕回风却没多大的兴致。

他还在想书房里那张被他丢进火盆的雁门关地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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