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究竟在等什么呢?浮生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因为她设想过很多回,却始终没有答案。而随着与沈暮歌见面次数的渐渐增多,她的恨意中又生出了另一种新的情愫,这让她感到慌乱。

思绪就这样一下子被打散,撕扯着发散到不着边的领域,浮生想得有些困倦,拧着眉索x_i,ng将头也靠在了椅背上。这般坐姿,在宫中极为罕见,倒是有些江湖习x_i,ng。

而这一幕,便毫无保留地落入了长公主的眼里。

沈暮歌因着宿醉,整日都有些昏沉乏力,总觉得有一团不知名的情绪在身体里乱涌,扰得她坐立不安。强撑着将加急的奏折处理完,便提早离开了御书房。去父皇处回话时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在父皇的身体还虚弱着,注意力也只够集中在政务上。

沈暮歌低沉的声音倒也无法引起皇帝的注意。

游魂般地走着,沈暮歌的额头仍能感觉到跳动的痛疼,虽不至令她眩晕,却让她更加烦乱。不知道为何,她的脑海中一直在回转着浮生的脸,浮生的眼睛,还有昨夜里,浮生饮酒时望向自己的眼神。

这才一日不见,她,便有些想要见浮生了。这个念头涌上来,让沈暮歌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身边的随从并不知长公主的心中百转千回,只当她身子不适,走不得。便上前小声请示,是否让轿子上来伺候。

“不必。”沈暮歌果断挥手。

缓步向前走去,也许,本宫只是需要些时间,好好静一静。

沈暮歌在回程路上暗下决心,暂时不再见浮生,让她好好梳理自己的情绪。可这个决定在见到雨燕后就立刻被推翻。她才抿下第一口茶,雨燕便汇报起来:“长公主,今日里千城公主身边的小陆子过来说是要向浮生学些规矩。”

眼未抬,沈暮歌手里的茶盏稳如磐石。

只是缓缓开口:“谁领着过来的?”

“是秋蝉。”

“噢?秋蝉亲自领过来的?”沈暮歌停下了拨弄茶叶的动作。

“说是千城公主亲自交代的,要让小陆子认真跟着浮生学。”雨燕边汇报,边悄悄观察长公主的反应。

但长公主的脸色丝毫未变,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思索了片刻,沈暮歌嘴角出现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却稍纵即逝。

“小陆子可还在?”

“回长公主,一个时辰前走了。”雨燕不解,刚才见到长公主的态度,好像对小陆子丝毫不在意,怎么又突然问起来了?

“那浮生现在何处?”

“应该还在房里。”雨燕有些疑惑,刚才小陆子走后,浮生似乎没再出门。可,长公主为何这般询问?

“本宫过去看看。”沈暮歌放下手中茶盏,细微的落桌之声刚刚响起,长公主的裙摆便已离去。

雨燕对于长公主这番跳跃的思维有点跟不上,仍站在原地懵了一会儿。直到见到长公主的背影,才匆忙抬脚想要跟上。

“不必跟去了,本宫只是随意去看一眼,不碍事。”

“奴婢遵命。”雨燕答得有些迟缓,望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复杂愈加浓重起来。

浮生所住的院落并非普通奴才宫女的居住地,虽说当时沈暮歌只随意一句,让雨燕给浮生单独安排一间屋子,也没有刻意指出要住什么样的房子。可雨燕偏偏听懂了,因为长公主从没有给过任何人这样的特权。

这是沈暮歌第一次踏入浮生的住处,从来都是她召唤浮生,却不会主动来寻浮生。可今天不知着了什么魔,非但没有坚持之前暗下的决心,还一反常态,径自寻了过来。

还不待她自嘲,眼中看到的便是浮生仰坐在椅子上的样子。

这,很是不雅。于宫规,更是无礼。

可沈暮歌,偏偏呵斥不出,蓦地觉得心中一丝抽痛。

这个样子,有个人也喜欢这般。

“谁?”听到声响,浮生警觉地抬眼望去,立刻坐正了身子。

“本宫听闻今日千城遣人来跟你学规矩,便过来看看。”沈暮歌站在门外,被浮生突兀的这一声,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有些尴尬地解释起来。

“参见长公主。不知长公主驾到,还望恕罪。”浮生起身走到沈暮歌跟前,下跪行礼。

“不必拘礼。”沈暮歌仍站在门外。

“谢公主。”浮生谢恩起身,站在一旁,半垂着头。

沈暮歌本以为浮生会请自己进屋,但等了片刻,见那人丝毫动静没有,仿佛在安静等待自己的指令。毫无生气般像个木偶,谦恭顺从,却没有生命力。就好像从前的许多次一样,木然地在那里,等着沈暮歌发号施令。也如同她的万千臣民一般,只懂服从,没有交流。

交流?这个念头令沈暮歌有些迷茫,浮生是个太监,是奴才。即便有些合自己的眼缘。给了些特殊恩待,但说到底仍是个奴才。而她身为主子,却想要浮生主动与她有些交流?这是不是,有些苛刻了。

罢了罢了,许是自己的要求太高了些。

“本宫有点渴了,你屋里可有茶?”沈暮歌打破沉默,率先开了口。

“回公主,有的。公主若不嫌弃,还请移步。”

“嗯。”沈暮歌也不客气,抬脚跨了进去。

“你在看书?”目光扫过一圈,落在了桌上反扣着的书本。

“是。前段时间刚看完《吕氏春秋》,现在看些兵法,调节一下。”浮生泡了杯茶,放到了桌上。

“你可会怪本宫让你看了太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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