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令狐缘的胳膊,当时整个抓痕又红又肿,险些出血,偏偏这人还一点都没察觉到的样子。

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肯定特别疼。

当时李俢然要给他包扎上药,这呆子偏说不是大事,拿了药瓶说自己处理,好嘛,就处理成现在这又青又紫的模样。

令狐缘自知理亏,便不说话,乖乖让李俢然吹胡子瞪眼睛地上药按摩。

温香软玉在手,李俢然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他的阁主这么傻可怎么办哟。

真是愁死个人了。

临行前,令狐缘看到了怯生生的章鹤之,这个七八岁的孩子刚刚亲历了父亲发狂与死亡,额头上系着一条白布,躲在廊后看着他们。

令狐缘心里有点难过,他当时要是再快一点,抱走章鹤之的同时,也拉章雁一把,是不是惨剧就不会发生,这个孩子也不会从此没有父亲。

“这不怪你。”一直在身后的李俢然突然道,他拍了拍令狐缘肩膀,走到章鹤之面前,蹲下对他说了什么。

令狐缘最后只看见他和章鹤之拉了勾,摸了摸小孩的脑袋。

出发去炎城。

路上,李俢然打开扇子撑在额头挡太阳,看令狐缘戴着帷帽一言不发,叹了口气,扯着小黑走到令狐缘身边没话找话:“太阳好晒啊。”

“嗯?”令狐缘不解,“那我把帷帽给你吧。”说着就要去摘帽子,李俢然忙按住他,“不不不,我有扇子挡着就行,你戴好别晒伤了。”

令狐缘依言便不再摘帽子,太阳实在大,他解了袖带散开袖子,把手往袖子里再缩一缩。

李俢然看见令狐缘青白袖口里露出来一点点粉色的指甲尖,就恨不得把它握在手心仔细揉捏一番,而他也的确打算这样做。“我看前方有片小树林,待会在那里休整一下,我给你胳膊再上一下药。”小王爷冠冕堂皇地说道,面不改色心不跳。

“李俢然,”令狐缘突然道,小王爷被吓了一跳,这陡然被喊全名,他不得不心虚地想是不是他刚刚的心思被察觉了,不应该呀,阿缘戴着帷帽呢,帷帽上又没有长眼睛。

“李俢然,”令狐缘低声道,“你真是一个特别好的人。”

李俢然惊鄂片刻, “我的傻阁主啊……”他笑着叹道,心里却像藏了一只小兔子一样,都快要跳出来开出一地的花。

暮色四合,暑气渐消。

两天路程下来,距离炎城只有五十里,李俢然决定趁晚上清凉再多赶会路。此时他们在山上,隐隐能听见山间河水的奔涌声。

“运气好的话,我们能赶在宵禁之前进炎城,然后找家客栈好好休息。”想起还没来得及一起睡的鲛丝被子,李俢然就很生气,巴不得拖着人飞到城里一起睡觉。

令狐缘应道:“王爷进城后,身份依旧是我的师弟吗?”

李俢然笑道:“莫非阿缘想我当你师兄?”

令狐缘认真沉思道:“其实要是论资排辈的话,我应该算你师父。”

李俢然歪头看他:“那阿缘可愿收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弟?”

令狐缘笑笑,并未正面回应,他转了个话题:“王爷是否还记得当时,章雁突然向章鹤之发难?”

“记得,现在想想此事有点古怪。”

“是的,就算章雁神智不清,他也不可能朝他的儿子下手。”令狐缘皱着眉思索着,“王爷,当时鹤之这孩子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吗?”

李俢然仔细回想:“好像没什么异常啊,孩子被吓到了,抱着章雁哭。”

令狐缘也在慢慢回忆:“当时……这孩子一边哭一边说话,他说什么来着,求他爹爹认出自己。”

“嗯,还说章雁曾经承诺他,等他回来一起放烟火……然后就没了。”李俢然实在察觉不出异样,“倒是所谓的堂主,如果是武林帮派的堂主话,在炎城登记在册的大小各式帮派有五十三个,以堂来命名的有二十一个,十六已经先去一个一个排查。若是别的组织的堂主,可能还要再花一点时间。”

令狐缘点头,“谢谢你。”

“你看看你,又来了,”李俢然再次吹胡子瞪眼睛,不顾两人都骑着马,强行要和阁主哥两好式搭肩,“再谢来谢去我就……我就……”李俢然顿住了,支支吾吾半天也不明说。

“就怎样?”令狐缘抬起眼睛问他。

李俢然心想我哪敢说,我要先记在小本本上,日后一个都不要漏掉,连本带利全讨回来,哼。

两人与九章等人策马飞驰,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回荡着吵闹的蝉鸣,密林之间,一个黑洞洞的铁管悄悄瞄准了前进中的二人。铁管的主人y-in险一笑,露出嗜血的牙齿。

一声诡异的爆竹声响,李俢然与令狐缘同时察觉到了危险,两人瞬间拉紧缰绳各自向旁偏去,与此同时,破风声中,偷袭他们的暗器眨眼即至,s,he在地上,按照刚刚李俢然的路线,他若不躲,此时必将会被穿胸而过!

令狐缘片刻未停,转身踏上马背,直接顺着暗器来时方向飞去。李俢然慢了一步,却敏锐地闻到了空气中极淡的一丝火-药味。

不好!

李俢然大喊道:“阿缘小心!这就是伤章雁的暗器!”话音未落,他就惊恐地听见前方密林里又传来数声类似爆竹响声。

令狐缘此时怒极,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杀李俢然,当他这个逍遥阁主是摆设不成!他脚尖轻点树梢,一步数丈,朝暗器s,he来的密林狂追。

后方的李俢然根本追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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