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亲王的身份压着,文孝帝绝不会同意他嫁到信远侯府去,也不会让他的阿茗这么为难。
何晏轻哼一声:“知道就好,傻站着干什么,快替我上药。”
说着就抬起了手。
肃亲王立刻会意地握住他的手,将他从床上扶起来,拿掉他眼上s-hi乎乎的毛巾,从怀中掏出小巧的药瓶,小心地用粗大的指头蘸着,给他抹在眼周。
这药膏是消肿止痛的,十分舒缓清凉,抹上后何晏眼上的不适几乎立刻就消了下去,甚至舒服地哼哼了两声。
肃亲王被他小声哼哼的有些心痒难耐,但心中有愧不敢造次,于是默默地忍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何晏又开口道:“今日身体不适,还劳烦肃亲王替我将身上的衣物脱了。”
肃亲王盯着一脸坦荡的青年默默看了半晌,最终在青年的再次出声催促下伸出了手。
这些时日,经过许多次的练习,肃亲王如今替人更衣的业务已经很熟练了,三两下便将青年身上的外衣和中衣脱了下来,放到一旁后,又抖了抖被子,打算将人塞到被窝里。
却没料到何晏又自顾自地扯了扯衣领,在他腿上踢了一下,眯着眼道:“怎么不连里衣一起脱了?肃亲王今日这是怎么,不行了?”
因为心怀愧疚而难得地克制自己不对青年动手动脚的肃亲王:“…………”
既然他的阿茗都这样说了,他再不上,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所以肃亲王立刻听话地将青年的里衣也扒了个一干二净,搂着压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这月十三日,文孝帝下旨给肃亲王和信远侯的嫡子谢茗赐了婚。
婚期定在两个月后,一个万事皆宜的大吉之日。
第60章 糙汉王爷俏公子
虽然短短两个月的准备时间对于一场亲王规格的婚礼而言实在是有些仓促, 可在皇宫的全力赶工之下, 肃亲王和信远侯府嫡子的这场婚礼还是办得极其隆重。
婚礼当日, 信远侯府整整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铺满了半条街,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更是有天子亲自主婚,赐下无数珍宝,据说其中有不少都是从天子私库中出来的,肃亲王和信远侯府的圣宠可见一斑。
有人感叹, 这场婚礼的规格, 跟文孝帝当年还是太子时迎娶正妃的时候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先前还有人猜测, 文孝帝很可能是为了打压风头渐盛的信远侯府, 才让信远侯唯一的嫡子嫁肃亲王的。
但看如今这架势,文孝帝不仅极力为肃亲王和谢茗的婚礼造势, 更是对信远候府没有显露出一丝疏远的意思,反倒有几分要继续提拔信远候府的意味。
信远侯府虽然舍了一个嫡子,可信远侯本人正值壮年,身体也康健,虽然先前子嗣缘单薄了些,可还有大把的时间呢,这几年再努力努力,信远侯府上那么多姬妾, 还怕出不了一点儿动静?
就算退一万步讲,信远侯这辈子就真这么倒霉,再真生不出儿子了, 还能从旁支收养一个合适的,信远侯府的这份荣耀也依旧能传承下去。
总之这桩姻亲对信远侯府而言,无疑还是赚了的。
不过,信远侯府恩宠仍在这种事,却并不是这场婚礼显露出的最重要的一个讯息。
众所周知,在文朝一贯的规矩中,男子与男子成亲,作为出嫁那一方的男子在迎娶方前来迎亲时,为了显示对夫家的顺从,虽然不必像女人一般穿上嫁衣,但仍需盖上盖头坐在轿子上被抬回去。
但谢茗打破了这个规矩。
他是和肃亲王一样,是一路骑着马从信远侯府到了肃亲王府的。
鲜红的婚服将青年本就昳丽的容貌衬得比平时还要艳丽三分,红衣雪肤,乌发红唇,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高傲。
那是一种锐利张扬的美,让人在情不自禁地被迷惑、想要接近的同时,又惶惑地担心会被毫不留情地刺伤,连婚礼当日的灼灼的骄阳都无法夺去他丝毫风采。
当这位在京都中一贯被盛赞容貌无双的谢小公子穿着艳丽的大红色婚服、骑着高大俊逸的骏马意气风发地从宽敞的街道上走过时,沿边不知道有多少男男女女都被他一眼就勾去了心神,痴痴地看了半晌,连撞了人都不知道。
至于在他身边同样骑着马的肃亲王,则被众人选择x_i,ng地无视了。
直到那抹张扬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他们视线中后,这些人才回了魂,想起今日是谢小公子的出嫁之日,又开始痛心疾首。
这么风华绝代的小公子,居然就这么被肃亲王那个五大三粗、不解风情的糙汉武夫给夺去了!
即使先前天子赐婚时已经感叹惋惜过一次了,但真的到了这一天,还是忍不住再叹一声可惜。
不过在痛心的同时,看到谢茗这与众不同的出嫁方式,他们也都清楚地认识到,这位谢小公子,在肃亲王心中的地位恐怕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还要高上许多。
至少在京都,他们还没见过别家聘了男妻的,能让男妻在婚礼当天和丈夫一同抛头露面地并肩骑马去夫家的。
这场盛大而独特的婚礼虽然很快就落幕了,但在京都各个茶楼饭馆中,仍然处处可以听到人们谈论它的声音。
而身为被谈论的主角之一,却没有再出现过,而是安安稳稳地窝在肃王府中,不问世事。
何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