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钰!”

“梁钰!”

“默……默言。”

程默言赫然回首,看见了自己遍寻不到的梁钰。

雨水打在伞上,又从伞上落下,好似在程默言面前隔了一层剔透的雨帘,使得程默言也不太看得清梁钰的表情。

天地间似乎除了雨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声音,嘈杂又安静,奇异地混合在一块儿。

程默言不禁提声叫了一声:“梁钰?!”

趋步上前两步,走到梁钰身边,将伞罩在她头上。

梁钰全身s-hi透,发丝有些散乱,s-hi哒哒地贴在有些苍白的脸庞上。

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梁钰见程默言靠近,竟不由地往后退了两步。

程默言伸手扯住她的衣袖,拦住她意欲后退的身形,道:“可算是找到你了,教我好生担心。”

梁钰怔怔的目光从握住衣袖的白皙手指上缓缓上移,最终落在程默言含着担忧的双眸上。

“默言?”

“嗯。”那人的唇齿开合,溢出动听的言语来,“梁钰你是怎么了?”

程默言觉着梁钰有些不对劲,然而显然此时此地也非谈话的好时机。“你身上的衣裳都s-hi透了,外面这么冷,赶紧随我回去吧。”

程默言带了两把伞出门,此时见梁钰呆滞的模样,也只好与她共撑一把,两人一起回了旧宅。

及待归至卧房里,程默言立刻从衣柜中找出了一身衣裳,让梁钰换上。

梁钰接过衣裳慢吞吞地换了。

程默言便从盆架上抽了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到梁钰身边,示意梁钰在凳子上坐下。

梁钰站在房中间,没有动弹。

程默言见状,上前去拉住她的手,按住她的双肩让她坐了下来。

手下人的身体细细的颤抖,程默言愣了一下问:“是不是很疼?”

没有回答。

程默言将干燥的毛巾覆在她头上,轻轻地为她擦拭着头发,“外面下着大雨呢,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还往外面跑呢?”

梁钰顺从地低着头,却依然没有回答。

程默言有些急了,她走到梁钰身前蹲下,抬头直视她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你以往所吃的药的药方,我……”

“你刚刚去哪儿了?”

“嗯?”

梁钰移开自己的眼睛,不看她。

程默言探头看她,问:“你去找我了?”

梁钰垂眸,细小的雨珠悬在睫上,欲落未落。

程默言紧紧盯着她,“你有事瞒着我。”

梁钰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便听到程默言在耳边叹了一口气,开口时,声音里似乎含着怒气:“你不愿对我说,那便罢了。我走就是了。”

却感觉手上一紧,被人用手握住了。

却说梁钰本来一时间参透了自己的心思,正是心思烦乱。程默言问话,她不知如何作答。

纠结之间,却突然见程默言要离开,只觉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捉住了她的手。

程默言被拉住手,也是一愣。

她低头看梁钰。

只见梁钰怔怔地抬头看向自己,“别走……”

“嗯?”

梁钰看着程默言紧蹙的双眉,有些疑惑:“……你生气了?”

程默言抿了一下嘴。

“为何生气?”

程默言的声音有些冷:“你不信我。”

梁钰依然是疑惑不解。

“你可知你总是这般,什么话也不同我说,我真是恨极了你这模样。”

梁钰连忙攥紧她的手,慌声道:“我没有不信你,我只是……”

话音戛然而止。

程默言望着梁钰,引诱着她将未说完的话继续下去,“是什么?你说啊。”

梁钰犹豫再三,终是咬咬牙问道:“你是不是喜欢许公子?”

“……”

梁钰有些难堪地咬了咬唇,然而那句话问出口,梁钰便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她整个紧绷身体放松下来,深深地望了程默言一眼,平声道:“程默言,你喜欢过我。”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然则,程默言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没错。

“可是你喜欢的是作为男子的我,”梁钰的脸色苍白,露出一个无力的笑容来,“如果我说,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呢?从五年前。”

梁钰自暴自弃的笑着,“被一个女人喜欢,你可觉得恶心?”

……

……

程默言将将到易镇时候,最先认识的人是一个男子。

——他很特殊,为人闲散,似云中仙,不拘小节,却又懂礼有节。你说他是闲云野鹤吧,他也不是,他为人颇重情意,甚至为相思所累,日日夜夜缠绵病榻。但是他又不是一个心心念念只有情爱的人,他那么爱那个死去的恋人,可是尽管他久病缠身,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轻生的念头。若说他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那就更不是了,他好像早已经参透了生死。

这个人叫做许安宸,字良之。

许安宸……

许安宸。

他有文士风骨,却不会过于迂腐。

据说,许安宸年少时,就显现出来了他在于文学与经商中的天赋。毫不夸张地讲,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天纵之才。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偏偏喜欢上了一个江湖女子,一个无权无势的江湖女子。

而许家家大业大,在多处都有自己的产业,易镇这里不过也是有许家的几间祖屋而已。

许家后来很后悔,即便是让他娶了那个江湖女子又怎样,即使不与大户人家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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