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骨骼的轮廓,然后随着一声低沉的叹息点了头,“好,我负责到底,要走,咱们一块儿走。”

“说到做到?”哀求一样的目光看着他。

“说到做到。”男人边应着,边点了点头。

那是在他正式开始实施计划之前,跟桂秀峰最后一次近距离接触。

第二天,他哪儿都没去,把自己的想法再三研究完善,直到基本已经可以决定了之后,他对一对母子讲了需要他们如何配合。

他没有说明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让这两个人知道的越少,越简单,越好。

再然后,他于翌日开车去了荣辛诊所。

并最终在卫世泽的房间里,跟这位诊所的负责人讲了自己的想法。

“卫大夫,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我也知道你既然不怕和桂家扯上关系,就是骨子里有几分胆识的。这也是情理之中,你喝过洋墨水,见过上海滩,民国乱世大风大浪里走南闯北,这不是谁都办得到的。所以,我接下来想拜托你帮的这个忙……大概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太强人所难,更何况,事成之后,我绝不会亏待你。”说完开场白,宗政良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眼角余光观察着对方的动向。

卫世泽起先只是沉默,而后,额角便渐渐渗出汗来,推了推圆眼镜,斯文体面的大夫解开衬衫的领扣,做了个深呼吸,似乎总算是尽快平静了下来。

“宗政先生,正如你所说,你们……‘道上’的种种,我不是没见过,可我一向是秉承着事不关己的态度面对的。江湖事,我并不愿涉足太深,更何况,是‘桂家’的江湖事……”掏出手帕擦了擦鬓角的汗,卫世泽看了一眼沉默中只顾隔着烟雾,用犀利眼神看着他的宗政良,略作停顿,嘴角扬起一个有几分无奈的浅笑,“可……我也实不相瞒,我知道夫人也好,二少爷也罢,都是好人,跟……‘那些人’,不一样。所以,假如这事儿,不会让我引火上身,又不伤天害理的话……”

宗政良心里,隐约看到了一丝希望。

“放心,不仅不伤天害理,还可以帮夫人和二少爷一个大忙,而且,只要卫大夫这儿别自己乱了阵脚,或是临时改了主意,把事儿给抖落出去……就不会惹上半点麻烦。”一边慢条斯理说着,一边随手解开了西装的扣子,里头暗藏的枪带就自然而然显露了出来,那是明明白白的警告。

卫世泽果然不傻,他听得清,看得懂。

有点生硬地笑了两声,他低着头摆了摆手,示意对方自己不会愚蠢到那个地步,然后终于问宗政良到底需要他做些什么。

一直严密观察着这个男人每一丝一毫细微表情变化的宗政良,最后到底还是决定暂且相信卫世泽,毕竟,他可走的棋,真的不多,而且步步凶险,反复斟酌,还是这个至少打过交道,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并且被褚江童评价绝对不多说不多问完全可以信赖的大夫,最值得利用。

是的,是利用。

他不想粉饰自己的意图,江湖二字,生来如此,从有这个词汇时起,它的每一个笔画就都是用拿不上台面的林林总总写成的。那些藏在或侠之大者,或义气千秋,或盗亦有道,乃至市井话本里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背后的,全是见不得光的龌龊跟残忍,就像下水道里的耗子,窸窸窣窣,犹如鬼影,隔着幽暗,从血红的眼睛里放出狠毒而怯懦的光。

而相对于血雨腥风的残酷,权钱交易的肮脏,你争我夺的贪婪,“利用”,已经是最客气的一面了,客气到和其它描述相比,几乎有种诡异的,耳鬓厮磨一般的温柔。

那么,就相互利用一下吧,以尽可能不伤害到你的利益为准则,利用你一下吧,最起码,不会亏待你这一点,是真的。

“……既然卫大夫有意听,我就尽量简单明了说说。”隐约带着几分自嘲地笑了一下,宗政良一颗颗扣上西装的扣子,又抽了两口烟,才开始讲述。

他告诉卫世泽,后天,他会在天擦黑的时候,开车过来接卫世泽去外宅,缘由自然是“紧急出诊”,但夫人病情略有些严重,家里怕照顾不周,需要马上入院为佳,到时就先把夫人扶到车上,二少爷也会以不放心为由跟上车,丁婶儿自然也会配合,演一出心急如焚的戏。严冬时节,天黑得很早,晚饭时分,家家户户都顾不上仔细盯着别人家的是非看个没完。就算有老宅的耳目发现了,也没法看清究竟是真是假。然后,等到他开车带着除去丁婶儿之外的另外三人到了诊所,就要赶快做出必须赶快实施隔离的样子,不让值班的护士进病房,更不能接收新的病患。到时,房门一锁,宗政良会跳窗离开,至于卫大夫,只要守好秘密,警觉一点,别让人发现入院的并没有生病,或是来时是三个人,中途少了一个,便足够了。

“所以,我只需要演一出戏,就算是没事了?”卫世泽追问。

“是。”点点头,宗政良把烟掐灭,头低着,眼睛抬起来,看着对方,“如果我能马到成功,过后会以一条‘大黄鱼’当谢礼。如果我未能成功,或是出了更大的岔子……二少爷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该交代的,我都交代过了。”

“宗政先生这么说,听来有几分悲怆呢。”尴尬地笑了笑,卫世泽单手托着下巴,思虑再三,终于狠了心一样,拍了一下大腿,“好,那我就舍命陪君子,演这一出戏。”

“大恩不言谢!”站起身来,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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