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瑚愣了愣,立即感到了自己和司徒景的差别,自己想的是“山来就我”,司徒景想的却是“我去就山”,高下之别,一目了然。随后,他还中规中矩向司徒景谢了恩,搞得他莫名其妙。
见司徒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贾瑚不得不解释道:“若是殿下能说服圣人,我可就是第一批的受益者。”贾瑚已经打算好了,后年回江南参加乡试,倘若中了,三年后就要参加的会试的。
司徒景回过神来,打趣道:“二月考还是三月考并不重要,你别一路再是第二就好。”
榜眼有什么不好,那可不是想考就能考的,贾瑚在心里腹诽道,却不敢说出来。
会试放榜,苏怡不出所料高中会元,一时间,苏家的门槛差点被人踏破。道贺的,提亲的,不一而足,逼得苏老太太闭门谢客,苏怡要准备殿试,苏悦要备嫁,谁有闲工夫跟人闲扯。
到了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怀疑苏怡中不了状元,只要殿试的时候,他不犯低级错误,就是冲着连中六元这个旷古绝今的名头,司徒衍也会点了他为状元,这可是千古佳话啊。
十八岁的状元郎,本身就够引人注目了,他还是苏太后的娘家侄孙,未来的国舅爷,更是从小被当今皇帝养在宫里,跟太子一起养大的,最重要的是,苏怡还没有定亲。
以上这些条件综合在一起,想要苏怡当女婿的人家就多了去了,没资格的那些只能想想,有资格的就开始找关系,就连张氏,都因为跟苏怡的姑母关系亲密被几家人求上了。
单是这些也就罢了,随便打发了就是,不要说她了,就是苏姑太太,那也是嫁出去的女儿,管不了侄儿的婚事,苏怡的祖父和父亲虽然早逝,可还有伯父在,婚事是有人做主的。
岂料史太君也动了心思,让张氏帮着问问,元春是否合适,吓得张氏差点都不会说话了。
别说元春了,就是张氏自己有年龄适合的亲闺女,这个时候也不会上赶着去问的,被拒绝的可能太高了,毕竟圣人疼爱苏怡是众所周知的,说不定他老人家想亲自指婚呢,还是矜持点好。
好在史太君就是这么一说,张氏设法搪塞过去也就算了,没有一直追问。不过张氏也因此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王氏一直被禁足,以后给元春找婆家,可就要成她的责任了,真是麻烦。
进入三月,殿试开场,这是司徒衍登基后的第一次春闱,又有苏怡连中六元的可能在那里摆着,格外引人注目。很多人都在猜测,苏怡会毫无争议成为状元,司徒衍却是比谁都要紧张。
对司徒衍来说,点苏怡为状元并不是难事,可要是金銮殿上,苏怡交出来的答卷不能明显压过众人,司徒衍绝不会把这个殊荣给他。苏怡不是普通学子,他差不多是司徒衍亲手教出来的,名不副实的“连中六元”对他毫无好处,只有做到了实至名归,才是真正的千古佳话,他希望他能做到。
今年的殿试不难,只有一道题目,是关于海上贸易的,大部分人押题都押到了这个范围,因此下笔很顺利,规定的答卷时间还有三分之一,就有一半的人交了卷,另一半还在奋笔疾书。
苏怡是第一个交卷的,他显得很有把握,交了卷还冲着司徒景笑了笑,笑得很轻松。
看到苏怡的答卷,司徒衍停在半空的心落回了原地,这个状元的名号,没人比他更当得起。
贾瑚近水楼台,在殿试结束不久就看到了一榜三甲的誊抄答卷,看了以后心服口服,尤其是苏怡,他的观点新颖地让他刮目相看。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熟知未来三百多年的历史,他是绝不可能有苏怡这样的眼界和见识的,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天才这种生物的存在,他算是彻底服了。
殿试结束,司徒景问司徒衍,会不会给苏怡赐婚。司徒衍说,他把决定权交给苏怡了,他看上哪家的姑娘,只管跟他说一声,他就赐婚。司徒景顿时呆了,要不要这么偏心,到底谁是亲生的。
司徒景就是嚷着玩玩,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苏家无人出仕,苏怡才华过人,他的婚事自由些,并不妨事。他却是太子,哪能随随便便娶妻,再说他最喜欢的那个,一点嫁进宫的可能都没有。
忙过三年一度的春闱,礼部的官员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就忙上了司徒律的婚事。
贾敬经过这些年的努力,终于在去年升到了礼部右侍郎的位置,结果上任就是事情不断,英亲王的婚事还是预演,八月份的太子大婚,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能把人累得死去活来。
好在今年的会试,贾珍终于过了,虽然名次很险,也是拿到了殿试的资格。更妙的是,就在贾敬已经做好儿子只能中个同进士的心理准备时,贾珍超水平发挥,竟然挤进了二甲的行列。
得此喜讯,贾敬乐得差点要疯了,父子双进士,他们家终于说得上是书香世家了,他也算是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与此同时,小张氏又被查出有了两个月的身孕,给宁安侯府凑了个好事成双。
家中喜事连连,贾敬就是忙得死去活来,也是干劲十足,全无当初的消极避世心理。思及于此,贾敬对贾瑚的感激真是无法形容,要是没有他的劝说,他们家就绝不会有今天。
英亲王府热热闹闹办着喜事,因未过门的英王妃石氏是缮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宁荣二府作为石家的世交,自然要上门道贺,史太君和李氏、张氏还都给石家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