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如此类的讨论开始出现,刚开始索恒按照这套路去改,第三本书的时候,确实有被读者夸奖“写作手法更成熟了”之类的说法……
但是第四本书开始,不知道怎么的,销量开始下滑。
陆续有“感觉太书面化了”“教科书一般的写作,看着挺好,但是没什么共鸣啊大大”“这个作者越写越商业化,没灵气了”“江郎才尽”这种评论出现——
用初礼的话说,你可以说一个人作者这本写得超烂超不好看,但是你不能说她江郎才尽,没灵气……这绝对是对着作者的心窝捅刀子。
索恒以为这是自己的瓶颈期到了,也很努力地看更多写作类书籍,想要走出瓶颈期——
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今天,索恒还是在元月社出书,只是现在再提什么“有才气”的作者,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索恒这个存在;
于姚也已经不带她了,两人就像是逃避什么似的,于姚搬出了他们合租的公寓,来到《月光》杂种编辑部;
索恒跟着过来了,但是却是由老苗直接跟她对接……
以上。
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其实初礼也不知道,只是看目前的情况,于姚很后悔当初给索恒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写作书,并认为是自己害了索恒……
玛德。
狗血。
编辑和作者之间还能搞出如此不落俗套的悲惨结局也是不容易。
至此,初礼总算是明白,打从进入《月光》开始她就感觉到的那种违和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于姚总帮着她说话,大概是因为她早她的身上看见了当年自己的影子,她形容初礼时,一口一个的“热情”和“热血”;
为什么于姚对于初礼要删减和修改《洛河神书》时,总是态度暧昧,一切以遵重作者的意见为行为标准;
为什么于姚在面对“索恒”的事上,只要老苗提起,她就会显得比较退让;
为什么于姚很少c-h-a手管作者写什么、怎么写,初礼甚至一度认为于姚是不是在这方面并不拥有自己的判断力……
——原来,于姚只是一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过来人罢了。
初礼和阿象挤在一张椅子上围观完了整场大戏,于姚和索恒出去了,出去之前她看了老苗一眼,看上去好像是第一次对他明面上表达出很大不满……
编辑部的气压再次回复正常后,初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打开q,跟昼川讨论了一波于姚和索恒的事儿——
【昼川:你也知道了?所以那天我说什么来着,现在的大环境中,作者其实已经不需要编辑了,因为真正能起到正面作用的编辑太少。】
【昼川:一个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的编辑,盲目地推动着作者前进,这就是害人。】
【昼川:你那天还瞪我,就好像我像是什么十恶不赦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猴子请来的水军:老师,我跟你评论这件事只是想感慨一句,索恒和于姚这波同居套路和咱们俩有点像。】
【昼川:哪里像?】
【昼川:我没有和你坐在餐桌上讨论我正在写的书;也没有在饭后穿着睡衣坐在梳妆镜前一边互相给对方梳头发一边讨论我的新书主角下一个坏蛋该杀谁……】
【昼川:十几年后或许我过气了,但是我不会坐在你的面前哭着对你说——我可以不写了,但是如果你要放弃,请你亲口对我说。】
初礼:“……”
昼川打字速度超快,快到初礼还没想好怎么反驳他上一句的发言,他的下二句三句就已经出现了——
【昼川:你赶把教写作的书往家里搬,说出一句“老师请你看一看”,我就敢站在家门口跟你打一架,然后把那些书撕掉点燃了为你的尸体火葬仪式添砖加瓦。】
【昼川:我真的会,不信你试试看。】
【昼川:我将会在监狱里完成本人的最后一本巨作:《杀死编辑》。】
初礼:“……………………………………”
妈的智障。
【猴子请来的水军:我只是心中有少女情愁千万缕,想和你聊聊天,你却把天聊死了。】
【昼川:聊个屁啊,当我很闲?】
……
下午,出去了整整一个白天的于姚回来了,她看上去很疲惫地告诉大家,一月刊卷首企划不取消,大家继续找人代笔,把三位作者的后续写好。
众人得令。
这一天,于姚再也没和老苗说上哪怕一个字。
……
晚上,初礼回到家。
照常给那个几个小时前扬言要写一篇名叫《杀死编辑》的作者做了饭,两人坐在餐桌边保持基本礼仪地彼此沉默着吃完饭,初礼放下碗筷。
初礼:“今天我洗锅,老师,你花二十分钟的给索恒写个后续怎么样?”
昼川翘着二郎腿捏着一张纸巾擦嘴,眼角一条,那样子看上去异常老婊砸:“于姚叫你找我啊?”
初礼沉默了下:“没有,只是这事儿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想再去求别的作者,这种事圈内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哦。”昼川上下打量了下初礼,没说话,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像是在嘲笑她吃饱了撑着烂好心,索恒又不是她在带,瞎c,ao什么空心?
在男人那样戏谑的目光打量下,初礼咬了咬下唇,搬着碗筷进了厨房,往洗碗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