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叫花哼哼道,狗眼看人低,十几年前老子在这里花天酒地时,你他娘的不过是个扫地小厮,十几年了,还是那副尿性。
伙计冷笑道,总比你流落街头乞讨要饭强。
老叫花傲然道,老子活的比你潇洒!
我见两人没完没了,连说找个雅座儿,好吃好喝的弄一桌。
老叫花说,弄两桌!
我疑惑道,两桌?
吃一桌,看一桌。
我掏出十两银子,递给伙计,说你看着上就行。伙计连领着我们三人到了一处雅座。
等酒菜上齐,老叫花喝了两口酒,我问道,老人家,要不把当年那事儿说一说听听?
老叫花撕了根鸡腿,边啃边道,要说二十年前,谁人不知道咱们镇江陈家?那可是豪宅大户,日夜笙歌……
这老叫花原本是镇江陈家的三少爷,从他口中,我与徐开山得知了当年的故事。
二十年前,一个叫雪怡的女子来到了镇江,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小芹菜,走投无路之下,投靠了镇江陈家,卖身为奴。据徐开山所说,雪怡是花解语的师妹,如此说来,花解语难产后,雪姨带着她女儿出走。
叫花子说这个雪怡肤白貌美,很快就被他二哥盯上,要强行纳她为妾,她本不甘心,但为了嗷嗷待哺的小芹菜,她嫁给了陈家二少爷,两人打此就住了下来。可是陈家二少爷也是个喜新厌旧的主儿,新鲜感一过,便将雪怡弃如弊履。雪怡在陈家后厨做帮工,用徐开山那把菜刀干切菜的活儿,小芹菜每天跟在雪怡后面,倒也懂事。
谁料天有不测风云,花解语女儿在镇江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些人找不到徐开山,就从她女儿小芹菜下手,终于在一个风高月黑夜,仇家找上门来,陈家满门遭杀,雪怡力战而死,小芹菜却偷偷溜走,自此流落街头,沦为乞丐。
小芹菜不过四五岁孩子,连饭都吃不上,结果在大街上卖刀,结果被几个小混混看上了,那几个小混混见菜刀非是凡物,想据为己有,一个小混混说,你这菜刀不行,要不冲他脖子来一刀,问她敢不敢,如果不敢,就把菜刀拱手相送。小芹菜竟真一刀将那混混杀了,惹上了人命官司,幸亏遇到韩天意,这才免去了一劫,不过菜刀却也落入韩天意手中。
叫花子说的与韩天意倒也没多少差别,徐开山却在一旁听得老泪纵横。就因为她是徐开山女儿,落得了如此境地,作为人父,他又如何不悲恸万分?
后来呢,那小芹菜去哪里了?
老叫花接着道,那些混混本就是本地大风堂的地头蛇,小芹菜杀了他们人,他们定会报复,没过两日,大风堂率人来捉小芹菜,就在这时被一过路的青衣女子搭救,那青衣女子见小芹菜后,问愿不愿意拜她为师,小芹菜举目无亲,便跟着那青衣女子走了。
徐开山问道,那青衣女子是何人?使什么兵器?用什么武功?
老叫花道,这女子恐怕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了,不过杀起人来却不含糊,就在元一大街上,她用两段青菱,弹袖之间,杀了大风堂六名高手。
青菱?
徐开山望向我,我摇了摇头,晓生江湖榜上也从未有过用青菱作为兵器的女子。
我又给了十两银子,送走了老叫花。
徐开山一直沉默不语,我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这也不算坏消息,至少知道小芹菜如今安然无事,那迟早都会有父女相认的一天。再说了,当年镇江府出了这么大的命案,总会有卷宗的,好歹我也算半个六扇门中人,等明日一早,我们找人去镇江府去打探一下,没准有消息。
次日一早,我们去了镇江府,花了些银钱,找到了当年的人,结果被告知当年陈家灭门一案牵连重大,六扇门直接介入,一应卷宗都在被应天府接手了,镇江府并没有插手。
从衙门口走出来,我见徐开山杀气腾腾,我问怎么了?你要干嘛?
徐开山冷冷道,我想杀人。
当天晚上,镇江府最大的帮派大风堂被灭门,元一大街血流成河,在大风堂的墙壁之上写着一行血字,杀人者,天刀徐开山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