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生说:“诶,好。”
经过这个招工的c-h-a曲,赵明月和赵明朗的干劲就更足了,他们要尽快说服人们来签名按手印,有了赵金云利诱他这个理由,说服力也就更强了。到十一月初的时候,赵明朗拿到了两百个人的签名,他将这份名单交到沈旭跃手里,要求召开全村大会。其实到十二月底,村里也要进行换届选举了,但是他们一天也等不及,要将赵金云早点拉下马来。
很快,村里召开了社员大会,凡年满十八周岁的社员都要求参加,举行赵金云任免大会。有超过五分之一的村民要求罢免赵金云的村主任之职,全村开会,只要有半数以上的人同意这个决议,赵金云就要下台。赵金云想着还要开会表决才能通过,便抱了一点侥幸心理,他私下里找了很多人承诺,只要他这次没有被罢免,他将会给对方什么好处。
只怪赵金云小人得志,有一点权力就作威作福,这个大会几乎就成了赵金云的批判大会,他这些年的罪状一一被人细数出来:欺男霸女、假公济私、姑息养j,i,an、恃强凌弱……,将手头那点权力简直发挥到了极致。
批判大会中,赵明朗还非常有技巧x_i,ng地推出原来的村主任,以他来和赵金云做对比,于是大家都觉得赵金云就是一坨狗屎,表决的时候,百分之八十的村民都举手表决要求罢他,赵金云无力回天,终于成了过去式。
当晚,人们又将原来的老主任重新推选了回去,厚道的老主任为大家服务多年,功劳苦劳大家都有目共睹,要不是赵金云,他还会继续在那个位置上呆着。
赵金云被大家罢免之后,后面的会议都没继续了,低着头,夹着尾巴离开了。
赵明月一直旁观着整个会议,看到一切尘埃落定,终于松了一口气。
赵金云下台,月亮湾的人们都松了口气,似乎长久以来压在头顶的那片乌云都消散了似的。赵金云窝在家里三天没出门,到第四天,生产队长来到他家,跟他说:“赵主……老赵,你三天没出工,也没请假,这有点不合规矩啊。”
赵金云这几天在家喝得醉醺醺的,双目赤红,胡子拉碴,眼角都积满了眼屎,跟他做主任时道貌岸然的形象有着云泥之别。他听见生产队长这么一说,便大声嚷嚷:“你嚷什么嚷?我身体不舒服,不休息几天怎么了?”
生产队长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出工就该请假。不请假就要被批斗,这规矩都是你定的。”本来他们村没这规矩,不上工不记工分即可,后来赵金云上任了,便立了新规矩:无故旷工,累积超过三天,就要拉去批斗。
赵金云听到说是自己的规矩,心里有些得意,但是嘴上却说:“我都不当主任了,我立的规矩还算个屁啊。”
生产队长心说,你那些规矩本来就是个屁,嘴上说:“现在新规矩还没出来,等新规矩出来了,就按照新规矩来。现在还得按照老规矩,否则你之前说的那些话就真跟放屁一样了。”
赵金云大为光火:“赵老四,你不就是个生产队长吗,你有什么好神气的?拿着j-i毛当令箭!”
生产队长不高兴了:“要是人人都跟你一样,都不去出工做事,大家都吃屎啊?以后我们要改规矩了,主要按照工分来分粮食,你爱来不来。我话说到这里,走了。”
赵金云几乎气得七窍生烟,冲着生产队长的背影狠狠吐了口口水。但是到了上午,他还是乖乖地去出工了。
这个时候已经是农闲时期了,要干的活也不那么紧张,主要是翻地、除草、蓄肥、烧火灰做肥料,为来年的生产做准备。
赵金云到了地里,拿着锄头,锄两下,然后直起腰,将手撑在锄头柄上,跟边上的人吹牛皮,说他以前在县里和公社的各种见闻,见到过什么大人物,开会时吃到过什么好菜,说得唾沫横飞。
周围的人只是听一听,很少有人兴致勃勃去接腔。当一个人总是忍不住夸耀昔日的荣耀、祖宗的辉煌时,这个人差不多就已经是个废物了,他在当下已经找不到自我存在的价值,只能依靠过去的虚荣才能找到安慰,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赵金云本来就是个泼皮无赖,干活偷j,i,an耍当数第一,在他没当主任之前,他就是这么混过来的,在他当了主任之后,就几乎没下地干过活,别人在忙活,他不是在公社开会,就是背着手在田间地头晃悠,美其名曰监工。
如今他又重c,ao旧业,准备以一个泼皮无赖的姿态去混日子。在他干了三天后,记分员跟他说:“老赵,你最近身体是不是不太好,总见你扶着腰在歇息?大家都觉得你可能身体不好,要重新给你评工分,以后要按照每天八分的工分记。”
一般的全劳力,全天候的工分是十二分,而八分则是女人的全天工分,也是某些病弱男人的工分。赵金云一听,大家都把他当老弱病残呢,心里大为光火,但是他还不能说他没病:“我就是这两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明天就好了。”
记分员说:“那行吧,明天再说。”
第二天,生产队长安排大家蓄肥,让赵金云去挑大粪。这活儿又脏又累,赵金云这辈子都没干过这活儿,当场就要尥蹶子不干。生产队长说:“我们有些同志,干活挑肥拣瘦,避重就轻,这是资本主义才有的意思,一定要好好改造修正才行。”
这话把赵金云的退路堵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