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一看,罗荣慎的脸色y-in沉得瘆人,却极其坚定。
罗骏被那样的脸色吓着了,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僵硬的跪在杨九脚边:“师父——”
杨九笑起来,伸手去摸罗骏的头:“哎,乖!”
罗骏倔强的偏头一躲,杨九的手于是便落了空。他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长,关节泛出玉石一样的颜色,你甚至能看见皮肤下淡淡的、青色的血脉,优雅得仿佛这双手的主人只应流连于钢琴、古玩、书卷之间。
然而那只是错觉,罗荣慎想。
罗骏只是个孩子,他没听说过杨九这个男人别的……恶劣的名声。杨九喜欢挥霍、喜欢收集名枪、喜欢玩儿小男孩,在床笫间还有些说不出口的变态的癖好。更让人恼火的是,他通常还吃了不认账,换床伴比洗脸刷牙还平常。
他的确是个很好的老师,最有名的黑道集团都请过他去调教少年高层;但是谁也没有指望过他保有最基本的职业c,ao守。
这个男人真是漂亮,漂亮到让人明明知道他是个怎样的薄情郎,也仍然心甘情愿的飞蛾扑火向他而去。
罗荣慎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按住杨九:“九少。”
杨九立刻收敛了眼底的调笑神色:“怎么?”
“罗骏他还不懂事。”
“没有人会生下来就懂事的。”
罗荣慎看着杨九无辜的脸咬了咬牙,“他还……估计还不会伺候您老。”
罗骏疑惑的看着他们,先看看自家哥哥,又看看无良老师;罗荣慎的眼神充满了在尴尬时豁出去的凌厉,而杨九,则无辜而困惑的咬着指甲。
罗荣慎盯着杨九,杨九也盯着罗荣慎;半晌杨九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着用力把那根狗尾巴草拍在地上,砰的一声:“罗大公子,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哈哈哈……”
一直到很久以后,当他粗暴的把杨九按倒在身下的时候,杨九突然问了他一句:“你还记得当年罗荣慎很怕我对你……”
罗骏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亲爱的老师,不用您对我做什么,还是让学生我来伺候您吧。”
这时后话了。在当年拜师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罗骏再也没有见到过杨九。
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伤重,据说有一段时间差点就救不回来了。他逃出萧家的时候,萧重涧亲手对他开了一枪;那一枪打在了他的肺叶上,给他留下了一生一世都抹不去的痛苦。
听说杨九伤势好得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执教了的时候又发生了另一件事,以至于罗骏的人生从此发生了一个重大的改变。他不得不从一个暴躁冲动的二世祖,艰难的蜕变成为了后来的港岛黑道第一人。
——那天晚上传来噩耗,罗荣慎死了。
罗荣慎死在前去会见萧重涧之后回来的路上,他心脏的位置上c-h-a着一把战俘刀;有罗家的老人认出来,那把匕首是萧重涧当年花费巨资请人打出来的,对着光看还可以看到手柄底部有一个淡淡的萧字。
萧重涧杀了罗荣慎。
所有人都动乱起来,在这样一个混乱的年代,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下一步往哪里走;他们只知道随时认准谁才是最大的金主,他们随时准备背叛旧主,投靠更光明更富贵的未来。
罗骏是在那个深夜里被管家叫醒的。最后一批忠于罗家的人在外边苦苦抵抗,老管家跪在床边老泪纵横:“大少已经被萧重涧杀了,二少,二少您快走吧,萧家的人已经打来了,我会护送您离开罗家,我们逃去大陆……”
罗骏僵硬的呆住了:大哥死了?大哥怎么会死?萧重涧为什么要向他们动手?
老管家看他没反应,心急的颤抖着去拉他:“二少!别发呆了!咱们快走!”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年轻的男子扛着一把m12狙击步枪,叼着香烟晃荡进来,顺手就冲着天花板放了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他们面面相觑,继而望向这个闯入者。老管家认出了他,几乎颤抖不能自持:“杨……杨九少?九少?”
杨九好像受了些伤,身上胡乱绑着的绷带透出血迹来。他叼着烟,一只手扛着枪,一只手指指老管家:“你,留下。”
又指指罗骏:“你,跟我走。”
罗骏仓仓皇皇的被杨九铁钳般的爪子拉出来,顺着密道逃出了罗家的大门。等到他们坐上门口的捷豹,杨九扔给他一把军用手枪:“拿好了。”
“我,我不会开枪!”
“那我教你。”
罗骏坐在副驾驶席上匆匆系上保险带,一只手去拿那把枪,动作踉跄了一下:“这把枪有多重?”
杨九发动汽车:“五公斤。”
这是罗骏第一次拿枪。汽车飞掠而去,把夜色中罗家巍峨的主宅远远甩在身后。罗骏听见遥遥传来零星的爆炸,他知道那是萧家的人已经突破了大门,开始向罗家留下的手无寸铁的老幼进行肆无忌惮的屠杀了。
罗骏咬紧了牙,攥着枪管的手指忍不住发抖。杨九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提醒:“当心走火。”
“他们在这里!”
“西北方向侧门!……”
萧家一辆车疾驰而来,紧接着前面的夜色里出现一辆越野车堵住了来路。罗骏一阵气血上冲,他猛地从车窗边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