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现在不过还在门口徘徊。
再一回首,站在身边的队友一眼扫过已经能够数的清。
林峰被训傻了,训晕了,训得摸不清头脑了。
他还记得上辈子的选训是什么样的情况,和现在比起来轻松简单,那时候的他们依旧在学知识,依旧在训练体能,依旧在淘汰着,可是,他们吃得饱,喝得够,每天最起码有六个小时的充足睡眠,他甚至可以得到来自母亲的关怀,他甚至还有时间去和吉珠嘎玛互相挑衅。
现在……这个特种部队是‘猎鹰’吗?为什么会这么的残酷?这么的紧迫感十足?这么的让人生畏?
他不太明白自己到底到了哪里。
这种极致的压榨,根本不像是在选择特战队员,而是在挑剔的撵走所有的队员,他看到的,每一名离开的队员都会让教官的脸色瞬间变松,那种带着喜悦的表情像是在说,恭喜你,你终于可以离开地狱了。
那么,这里真的是地狱吗?到底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获得地狱的身份证?
这个疑问伴随在林峰的心里相当长得一段时间,直到一周后,所有的状况才缓解了下来。
他们被命令可以在床上休息,可以洗澡,可以写信,他们得到了难得一天的假期,活动范围,营地内。
林峰和吉珠嘎玛都没有给任何人写信,包括三海,不过一周的时间,很多的事情像是突然的远去不知从何落笔,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人和人之间甚至都没有过多的交流,写下训练的辛苦更像是一种诉苦。
但是如果一定要诉苦,要抱怨,他们身边还有彼此可以倾诉。
不同的经历决定了不同阶段的亲昵,而林峰和吉珠嘎玛之间的经历让他们新生出了共同的话题,这种惨痛的训练只有彼此才能够领会。
到了这里,林峰渐渐变得多话,一种释放出来后的感觉,让吉珠嘎玛领会到了不同面貌的林峰,又或者说,当他们站在同一高度的时候,在他的眼里,林峰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高不可攀。
月朗星稀,凉风习习,吃过晚饭,两个人相互依偎在帐篷的一角,享受着难得的假日,他们细数着身上的伤痕,像是在炫耀身上的功勋一般,聚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像是孩子一般笑着。
张开手掌,高高的举过头,从指间的缝隙看着天上的星河,林峰感叹着,“真好,至少没有缺胳膊断腿。”
吉珠嘎玛的视线从延伸出的手臂落在那个手掌上,分开的指间显得空空荡荡的,一种暂时被忽略的感觉,一种想要填满那里的冲动,从心里萌发的冲动让他抬起手臂,指间伸向那只手,然后c-h-a入缝隙,从手背扣住,十指交握。
林峰扭头看他。
吉珠嘎玛抿嘴笑了,“我也四肢齐全。”然后握紧的手猛的张开,两只手在星光下重叠在了一起,发出浅浅的光泽。
林峰笑了起来,手背上传来的温度,前一刻扣在手心的触感,很实在,很温暖。
第60章 夜话
珠子这一周的表现很让他意外。
当然,他意外,并不代表觉得珠子这种冲劲违和,毕竟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对吉珠嘎玛的评价从未弱过,这名来自西藏的小伙子就像是世界的屋脊珠穆朗玛峰一样,带着峥嵘的傲骨,支撑出一片天地,绝不弯折。
那是一种硬到极致的表现。
他的意外来自于吉珠嘎玛身上新生的属x_i,ng,韧x_i,ng,虽然辛苦,被压榨着,但是无论何时都能够看到那双眼露出坚毅的神采,感觉澎湃的生命力在皮肤下涌动,流淌不息,无论被拉扯得有多长,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成笔直的一根线的那种韧x_i,ng。
这一周的训练让他们很少有时间说话,体力的剧烈消耗代表着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恢复,争分夺秒的利用任何的空隙调整以应付后面更凶猛的风暴。
就连林峰自己都觉得有些承受不住了,而吉珠嘎玛的那双眼却对比鲜明的一直清亮,仿佛前路永远无畏。
吉珠嘎玛收回手,抿嘴笑着,本以为握上去的时候会心跳加速难以自已,但是或许是这个时刻太静谧才温馨了,或许是身体的疲惫早已经占据了整个大脑,他觉得很平静,内心的湖水微微的荡漾着,一圈圈的画出波纹,不断的扩散,扩散,然后平复。
比起那些让他冲动的纠结思绪,他更喜欢现在这种并排相坐,肩碰着肩的闲话家常,所以,握上去,也仅仅像是兄弟之间的互相安慰一般的行为罢了。
——你还有我在。
如此而已。
从地上扯起一根草咬着,清甜的味道扩散在口腔里,扭头看向林峰,“没想到,我们都坚持下来了。”
“我教得好。”林峰挑眉脸上带着几分得色。
“那是我底子好。”吉珠嘎玛翻了个白眼,挑衅。
“千里马还是要遇见伯乐才行。”
“没有了伯乐,千里马还是千里马!”
“然后被埋在马群里永远出不了头?”
“是金子总会亮的。”说着,吉珠嘎玛伸出手,握拳,“看到没有,哥们儿现在一拳打下去绝对可以劈掉三块砖,满脑袋的东西,换哪儿不能发光?”
“灯泡吗?”林峰打趣着,视线落在骨节突出的拳头上,一层厚茧包裹在上面,水泡,出血,结疤,愈合,一次次的破坏再愈合,被磨砺后,充满力量和坚强的军人的手。
林峰在自己的骨节上摸了摸,指腹只传达出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