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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连华指的位置,众人很快就从池塘里捞出了尸骨,收敛入棺,海公亲自带人去陶知县家搜查。郑可恶名人人尽知,如今死了本无可惜,查清真相为的是不冤枉寺里和尚,今夜之事虽玄,却有这么多人作证,至于陶知县,他的恶事数不出千件也有百件,那宝库就已足够定罪了。

风婉娩,夜阑珊,红凝心情复杂,默默走过假山石,却见先前那只兔精又躺在地上。

一见她,兔精就竖起耳朵:“你又要抓我?”接着他开始絮絮叨叨数说自己修行不易。

红凝好笑,打断它:“你别出来吓人,我就不抓你。”

兔精放了心。

红凝道:“你也要修仙?”

兔精道:“不想,我只是机缘巧合得了粒寿星老儿吃剩的仙果,才成了现在这样。”

红凝轻叹:“是啊,修仙很无聊。”

兔精赞同:“说的是。”

“做兔子就很好?”耳畔响起温和的声音,“你会被狼豺吃,或许还会被人抓去烹炸下酒。”

二人同时愣住,不知何时锦绣已站在了旁边。

锦绣看那兔精;“难得你有此仙缘,修仙虽无趣,但你又如何知道神仙的日子不好?那时你可以像现在一样睡觉乘凉,且无生死的烦恼,来去自如,岂不更好?”

兔精呆了呆,跳起来:“说得对,我去修炼了。”化作玉兔跑开。

眼见它消失在对岸,红凝好气又好笑,瞟着锦绣:“有这样点化的?你这算不算是在诱惑别人?”

锦绣微笑:“威逼诱惑也好,我只是说了实话,仙道永恒,它能想通,你为何不能?”

红凝往石头上坐下,挑眉:“你总想让我修仙,打算拿什么诱惑我?”

锦绣毫不犹豫:“情,仙道永恒,xi-ng命长存,自有永恒的情,凡间却没有,每一世便会忘记前世之情,正如你,可还记得你的前世?到来世,你更会忘记现在的师父、师兄,想要它永恒,惟有修仙。”

红凝沉默许久,道:“连华喜欢海明师父。”

锦绣道:“仙凡有别,人妖异类,强行结合必遭天谴,对他们没有好处。”

红凝惆怅。

锦绣道:“来世海明若肯潜心修行,他日若真有缘,二人自能同登仙道,不比在凡间更好?”

红凝望着他:“你也是修仙的?”

锦绣道:“算是。”

红凝道:“你为什么要保护我?”

锦绣看了她片刻:“我欠你的。”

话说得自然,在红凝听来却凭空多了几分暧昧,她很不自在:“我不记得你欠过我什么。”

锦绣道:“不记得也好。”

被他看得心慌,红凝别过脸:“这次的事……谢谢你,我明天就回去。”

“不要再出来乱跑,我最近没多少时间来看你,”锦绣叹了口气,轻声,“不论发生什么,都是劫数,你定要明白这个道理。”

不知为何,听到这话,红凝心底竟生起一丝不安,含糊地“恩”了声,忽然起身:“我先走了。”

身份

一个秘密被埋藏了整整十年,至如今方才真相大白,连华重情重义,海公十分感慨,因此特地下令,命寺里众僧守护池塘,不得将连华之事宣扬出去。听说陶知县倒台,百姓皆拍手称快。至于郑可之死,海公对外只宣称是海明的冤魂索命,反正他本就是一恶霸,这样正好应了那句因果报应的话,也能警示世人,这时代的人敬畏鬼神,加上众衙役将海明现身之事讲得绘声绘色,由不得人不信。

海公原是打算重赏红凝,回头却寻不见人了。

红凝一大早就离寺,匆匆往回赶。

三月阳光灿烂,远远的,山坳里出现一片杉树林,林边几间小小茅屋,檐上茅cao在微风中颤动,天然淳朴美如国画。见识过钢筋水泥的高楼大厦,这种房子未免显得太简陋,然而红凝却从未觉得有什么不满,因为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里面有多温暖舒适,在这里住了十几年,这几间屋子,连同周围的一cao一木,都让她觉得熟悉又亲切,那是“家”一样的感觉。

青石阶干干净净,房门半掩。

红凝不自觉停住脚步,越发忐忑不安,甚至有点儿心惊rou跳,至于什么缘故,她也不清楚,白泠说过今日回寺里找她,这一路却不曾遇上。

他已经知道事情解决了,所以才没再去吧。

红凝自我安慰,快步上前推门。

门开的一刹那,她才发现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平日大开的两扇窗户此刻都紧紧闭着,房间光线因此显得有点昏暗,里面两个人倒是和往常没什么两样,文信盘膝闭目坐在竹榻上,白泠面无表情站在旁边。

不同的是,地下多了摊血迹,还有个人。

雪衣白发,美得可怜,她一动不动坐在地上发呆。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是劫数”,想到昨夜锦绣的话,红凝隐约猜到了什么,变色,快步走过去:“师父!”

文信睁眼,微笑:“回来了。”

红凝看着白泠,冷冷道:“是她?”

漂亮无瑕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内疚之色,白泠移开视线,不看她的眼睛。

文信摇头:“我早已料到有此一劫,因此守阵修炼内丹,只没想到还是难逃劫数,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怪她也无益。”

“我不信什么劫数!”红凝怒,快步走到贺兰雪跟前,“你喜欢我师兄没错,可你现在害了我师父。”

贺兰雪咬唇,别过脸:“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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