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一想有道理啊,这两人知道真相没有揭发,还救了他,想必是友非敌,便委屈巴巴道:“我说就是了……”

他见两人都默默盯着他,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又道:“我真说了啊?”

景岳:“……”

一忘:“……”打晕是对的,废话真多。

赵福:“其实,我是青山派的人。”

景岳:“青山派?”

赵福:“对,以前就在青苍山上,门派很小,人也不多,不过百十来人。”

他话虽说得谦虚,但神情却不免骄傲,似乎这个小小的门派让他充满自豪。

景岳知道青苍山就在旌阳城边上,他猜想莫非是佛道之争?可修界佛道虽属两条路,但近几万年来关系一直很融洽。

“我们青山派到如今已经有一千多年传承了,早年我们都在山上修炼,很少与外人接触,但门中弟子偶尔也会扮作凡人下山来,力所能及地帮助当地百姓。”赵福缓缓讲述着,忽然声音低了下来,“但是一百多年前,旌阳城里来了位僧人,他很有本事,能够治愈很多人的病症,百姓们渐渐不需要我们了。”

“本来,门中人也替百姓高兴,可忽然有一天,掌门做了一个梦。”

那天夜里,青山派掌门忽然梦见一位青衣老妇,对方说自己是青苍山的山灵,有僧人借阵法掳夺此地地寿,为人族注入生机。青苍山灵深受其苦,若长此以往,此地将很快便为死地,别说是山川河流,就算是生活在这方土地的生灵,要么离开,要么只有死路一条。

“掌门很担心,他先以为是有人修邪法,便带着几位师叔入了城中,将山灵所说告知所有百姓。”

赵福说到这里忽然停下来,似乎接下来的话让他很难开口。

一忘:“没人信,对吗?”

赵福苦笑着点点头,一忘却是一副早知道的模样。

“他们不但不信,还认为掌门和诸位同门妖言惑众。”赵福眼眶渐渐红了,“加上僧人鼓动,城中百姓便想将掌门他们抓起来。”

“当掌门等人被围剿时,才知道僧人有一件很厉害的法宝,是尊白玉佛像。僧人之所以偷地寿给城中百姓,就是想要百姓们信奉他,以愿力养护这尊佛像。”

“掌门仅有筑基修为,其他师叔们修为更低,很快不敌。掌门深知一旦被僧人捉住,他们所有人都会死,为了让诸位师叔逃走,掌门被僧人的佛像打成重伤。”

赵福握紧了拳头,声音都在颤抖,“僧人擒住掌门,毁了掌门的灵根,废掉掌门的修为。僧人为了震慑他人,也为了加深百姓对他的信任和依赖,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让那些受过他恩惠的人一个个惨遭反噬。”

“但僧人却放出风声,说是因为掌门不敬佛子,被天道所不容,因此降下惩罚,也连累了城中百姓。他让佛侍将掌门拉去游街,掌门……”赵福闭了闭眼,“掌门被城里的百姓活活打死了。”

听到此处,景岳皱了皱眉,下意识看向一忘,却见对方嘴角噙着冷笑,又在注意到他视线时,很快抿住唇,做出认真倾听的模样。

景岳:“……”

赵福没注意两人,他已沉浸在回忆中。

“等门中人得知消息,已经晚了,后来,师叔们便散了门派,纷纷扮作寻常百姓混入城中,这些年一直在积蓄力量。”赵福说:“我父亲便是当年青山派中弟子,而我们这些新弟子其实并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我刚刚所说,也是父亲转述,但只是听过,都无法不恨。”

景岳了悟,“所以,你们如今是为了找佛子报仇?”

然而赵福却摇摇头,“父亲告诉我,掌门常说天道恒定,自有规律,若是冤冤相报,无非徒增因果。我们,是想救他们。”

一忘忽道:“救城中百姓?”

赵福听出一忘语气中的嘲讽,解释道:“他们不坏,只是愚昧,只是被蒙蔽了。”

一忘:“蠢比毒更可怕。”

赵福:“……”

景岳睨了一忘一眼,一忘便没再说什么。

赵福:“其实、其实也并非单纯救什么人,我们只是将城中百姓看作这方土地上的生灵之一,是这片大地的一部分。青山派靠青苍山而生,既然生活在这方土地,饮着这方土地的水,吃着这方土地长出的粮,受它恩惠,就该守护它、回报它。如果我们死了就能拯救这片土地,那也算一份功德。”

一忘:“功德?就你们现在的做法,也只能让人不敢轻易相信佛子。可他们依旧不知道真相,也不相信真相,更不知你们青山派的‘牺牲’。”

赵福却不在意道:“就算不为人知,但我们知道在做什么,为什么而做。”

一忘:“……值得吗?”

赵福愣了愣,毫不犹豫地点头,“值。”

三人都沉默下来,半晌,景岳道:“若你所说是真,我有办法能让你们达到目的。”

赵福有些茫然地眨眨眼。

次日,城中不少百姓忽然患上怪病,他们的皮肤如先前自燃那几人一样变得绯红,虽没有什么不适,但人人都吓得厉害,不少人哭求佛子救命。

但奇怪的是,求过佛子的人,身上会长出一个个水疱,不求佛子的人反而日渐好转。

如此一来,众人更相信城中的流言——佛子是要收了虔诚信徒的魂魄侍奉他。

因此,除了个别疯狂之人愿意为佛子牺牲,其他人都不敢再信佛子,甚至不少人对佛子心生怨恨。

当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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