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郁的心思深沉,李程光原来就不太明白,后来到了宁津,就更捉摸不透了。只好瞅着陆郁的脸色,硬着头皮揣测他的心意回答,“您看上的房子,当然是很好的。”

陆郁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很合适。”他的话一顿,将另一把钥匙撂在桌子上,清脆的一声,“你把我的东西搬到隔壁那间去。”

这是怎么回事?

李程光好半天才干巴巴地应了下来,问:“您不过去看看那间吗?”

陆郁眉目低敛,似乎是流连地看了里头一眼才踏出了门槛,“不必了,其余的你看着办吧。”

才出了小区,陆郁就接到一个电话,是那位陈局长的。

他看了一眼手下才整理出来的名单,说:“陆先生,这次抓的人里头,有您说的那个人。”

陆郁一怔,十指抓紧了手机外壳,指节几乎勒出了青白,他不是个情绪外露的人,平常有十分的克制,也抑制不住此时的心情。

“掉头,去明安警局。”

挂断电话后,陆郁低沉的声音从后头传来,李程光微微转过头,瞧见令自己愕然的一幕,自家老板抬着下巴照着模糊的车窗,稍稍整理了一下领带。

简直就像,像是迫不及待要去见情人的年轻小伙子一般。

人的本能都是一致的,陆郁也是人,他知道今天不能和裴向雀见面,可还是忍不住。

不过三十分钟,陆郁的车就停在了警局的一个隐蔽的入口。陈局长派了个心腹去接了两人进来,单独安排了个房间,里头有一块显示屏,连着裴向雀在的小房间的监视器。

陈局长的那个心腹能言善道,一路上把情况都讲了,这件事也算是办的妥妥当当,没有半点差错。

陆郁一进房间,目光就落在了那块不大的显示屏上。那个房间里挤满了工程队里的工人,裴向雀的个子不大,身材瘦弱,缩在墙角,在模糊不清的监视器里几乎是瞧不清的。陆郁走近了一些,指尖点在显示屏上,仅仅是一个指头的大小,都足够遮住全部的裴向雀了。

那是他的金丝雀。

他的动作又轻又柔,十分爱怜,几乎要让人以为,是在触碰什么漂亮而娇弱的花了。

实际上只是个看不清的人影罢了。

陆郁停了好一会,终于转过身,准备吩咐接下来的话,没料到监视器里却起了动静。

有人对裴向雀动手了。

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裴向雀打定主意和朱三摊牌。他将朱三叫到了角落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打开手机,放了录音,空旷的工地里清清楚楚传开了他自己曾说过的话。

朱三的脸色渐渐y-in沉了下来。他伸脚碾碎了鞋边的一块碎土,还没等录音放完,尖着嗓子笑了一声,“裴向雀,你是老子带出来的,就这么算计老子当做回报的?”

裴向雀置若罔闻,明亮的眼睛动也不动,瞧见朱三的动作,只是稍稍退后了一步。

朱三一直不觉得裴向雀只是语言障碍,他的耳朵喉咙都好使,却不会讲话,又听不懂别人的话,不是个傻子是什么,顶多算是个听话的傻子。朱三甚至认为自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带着这么个傻子出来做工,吃苦受累,多受一点孝敬,也是应当的。

可没料到裴向雀不仅不感恩戴德,还敢把他说过的话录下来,和他对质。

录音放完了,裴向雀将手机收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纸,细细的展平,上头写了几行字。

裴向雀的要求很简单,就两条,把卡和私吞的钱还回来。

朱三一张长满横r_ou_的脸气的通红,就要上来揪裴向雀的衣领,举拳要打,“你个不长心的小兔崽子,死了娘了这么要钱?那都是老子的辛苦钱!”

他说的话裴向雀一个字也听不懂,所以非常坚定,不受别人的影响,按照自己昨天定下来的计划一步一步走下去。裴向雀的指尖停在裤兜里的手机键盘上,正准备挨上朱三的两拳再按下去,到时候尖锐的警笛声就会响起来。这周围是工地负责人的宿舍,他们很快就会赶过来。然后就是调解,双方各退一步,看在自己已经受了伤的份上,朱三该退的更大,最起码要把卡交出来。

裴向雀并没有指望朱三能把吞下去的钱吐出来。

可朱三的这一拳没能打的下去,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有人高呼,“警察,警察来了。”

其实这种违规的工程队什么都不正规,风险很大,可若是往常,这种常规检查是很容易被应付过去的。可是今天不同,负责人的红包来回转了一圈硬是没人敢接,才隐约知道是出了大事。警察把这个小地方里里外外搜查了一遍,找到一个记账本,潦cao不清地写了一堆人名。

里头有一个名字是裴向雀。

接下来,整个工程队里的人全被请去了警局。

裴向雀被塞进了罐头一样拥挤的警车后头,透过一根根铁栅栏,他能看的见前面坐了两个身材高大的警察。裴向雀很害怕,他年纪小,不晓得自己干了什么,就到了要被警察抓走的地步。不过无论怎么样,在摇摇晃晃的路途中,裴向雀总算明白,自己恐怕要失去这份工作了。可他却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老家也不行,那里不是他的家,而是裴向龙的。工地里那一个小小的地方,勉强能容得下他一个人居住的地方,反而是能够让裴向雀安心的家。

裴向雀想着想着,就难过了起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躲在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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