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愿意先探出头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他没办法立刻对那位“不熟”的父亲表现出多大热情,但他一定会为此而怒力的。

心情好了,笑容多了,偶尔坐在车子上凌希也会试着主动找些话题和金石聊聊天,只是连他自己也并未发觉,所有话题到最后都会莫名其妙转到陆孝严头上——孝严哥最喜欢去那家餐厅,孝严哥开车有什么习惯性动作,孝严哥说话经常会用到哪些口头语,孝严哥……总之一说到陆孝严,他就有种刚刚饱餐了一顿的巨大满足感。

金石离开之后,凌希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拿过手边的剧本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眼睛有点发酸,他很随意地抬头朝车窗外的远景望去,结果就看到了一个酷似陆孝严的身影从公寓大门一路走来,又拐向了旁边的巷子。

凌希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赶紧揉揉眼睛想再仔细确认一下,可还没等他看清,那人已经消失在巷口了。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凌希打开车门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起初他没敢叫出陆孝严的名字,生怕认错人会很尴尬,随着距离一点点拉近,背影越来越清晰,终于可以断定那就是陆孝严了,对,他没有看错。

凌希突然间玩性大发,打算偷偷潜行过去轻拍陆孝严一侧肩膀,再迅速躲到另一侧,等陆孝严回过头看不到人,这样可以吓他一跳。可惜现实没有构想得那么完美,正赶上刚下过雨,长满青苔的石板路又湿又滑,就在距离两三步的地方,凌希脚下一滑,整个人猛地向前扑了过去。如果不是陆孝严挡在正前方,他可能就要现场诠释一下“扑街”的字面含义了。

他只记得慌乱中抬手去抓了陆孝严一下,然后双脚就离地了,周围景物像坐过山车那样颠来倒去乱七八糟的,等他回过神来,人已经趴在地上了,胳膊肘和膝盖磕得生疼,鞋子裤子都脏了,脸颊下面就是一小洼泥水,浓浓的土腥味直冲鼻腔……

短暂迷茫过后,凌希总算搞清楚自己的遭遇了,那一刻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干脆就这么赖在地上算了!不要起来了!

好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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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孝严看清了被自己摔在地上的人是凌希,顿时感到又好气又好笑,还有那么点心疼,他无奈地摇摇头,将手伸向凌希打算把对方拉起来。可凌希只是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陆孝严的手,并没接受这份好意。任由陆孝严胳膊举在那直到举得发酸了,凌希才慢吞吞略显笨拙地自己爬了起来,边爬边皱着眉头抽着嘴角,看来摔得不轻。

不管怎么说,这事陆孝严也有错,所以他教训起人来语气格外温和:“你怎么跑到这来了?还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又不是做贼,鬼鬼祟祟地干嘛?幸亏是我,要是遇上巡逻的警察,搞不好把你当成可疑人物直接开枪了!”

凌希用手抹着脸上的泥水,又低头看向脏兮兮的裤腿和鞋子,好像完全没有听见陆孝严的话。

陆孝严只得亲自掏出手帕帮凌希擦干净脸,又蹲下去帮忙擦起了鞋子,殷勤服务的同时嘴上忍不住埋怨道:“行了行了,不就是脏了一点嘛,至于顶着个苦瓜脸?金石也是,应该他送你回家的,人呢,跑哪去了?”

说着话陆孝严抬头望向凌希,用眼神表达着疑惑,两人“大眼瞪小眼”地瞪了老半天,凌希才不情不愿抬手朝巷子外头一指:“车停那边了。”

陆孝严顺势拉住凌希的手:“走,先回去再说。”

刚迈出一小步,凌希忽然情不自禁“嘶”地吸了口凉气,随即保持着一个僵硬扭曲的姿势,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了。

这回陆孝严真的吓了一跳:“怎么了?是摔到哪了吗?脚有没有事?”

凌希小心翼翼活动了一下上半身,似乎只能活动到某个特定的范围,他蔫蔫瞄了陆孝严一眼:“我好像……扭到腰了……”

陆孝严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你可真是……严重吗?”

凌希又试着往前迈了一小步,身体一歪差点跌倒,额头鬓角也随之冒出了汗珠,但脸上仍旧看不出什么表情,缓了片刻,他只是淡定地嘟囔了一句:“还好。”

有时候陆孝严觉得凌希是个对自身对外界都很漠然的人,受伤了生病了很少喊疼,当然,凌希始终一个人生活,喊了疼也没有人听。从前陆孝严一直很迷惑凌希对自己的感情,摸不透凌希心里到底有没有他。打个比方吧,如果他指头上割破个口子,沐夏会立刻捧起他的手一边呼气一边嚷嚷着“好可怜好可怜”,可类似状况给凌希看到往往都无动于衷。凌希不但不在乎他生病受伤,还会在吵架的时候对他大打出手,逼急了甚至直接拎着花瓶敲他的头。后来陆孝严渐渐发现,凌希不是不爱他,只是从没被人呵护备至地对待过,所以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爱和关怀。

这样的凌希让陆孝严既无奈又心酸,凌希二十岁了,是个人高马大的青年,可在他眼里有时候又像个只有两岁的小朋友,懵懵懂懂跌跌撞撞,一时半刻不亲眼盯着都没办法放心。

生怕凌希再胡乱逞能,陆孝严走到他面前转身蹲了下来,又反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背:“上来吧。”

大概等了半分钟,陆孝严腿都快酸了,凌希终于乖乖爬了上去。

陆孝严毫不费力把人背了起来:“你都不吃饭吗?这么轻!冯导的要求太苛刻,节食也应该有个限度,不能把身体搞夸了,光吃清水煮菜不够的,适当的要摄取些淀粉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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