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不吃肉,冻掉脚趾头,咱得炖肉吃,香喷喷的炖上一大锅,给你好好补补身体。”
房子后头的墙上挂着一块猪肉来着,等回去摘下来洗干净炖上,够两人吃一阵子。
即便见到了别人家的悲欢离合,可咱自己的日子也还是要过。
汽车在雪天里缓慢的朝鄂旗方向移动着,嘴上说着要过自己的日子,心里头还是沉甸甸的,惦记着着什么。
开到距离达旗煤矿不远的地方,萨楚拉没按捺住自己,拍拍靳阳后背:“要不咱进去看看?”
靳阳停下车,转过瞧着向萨楚拉:“公立的煤矿没关,看他干什么?”
两口子之间不用藏着掖着,萨楚拉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开门见山:“我想去见见那个大仙爷,问问清楚咋个回事。”
靳阳会想起那位举止穿着怪异的老头子,还有他说的话,身上的寒意就更浓。
可你不得不承认,老头子似乎真有些手段。
狠了狠心,靳阳点点头,调转车头朝着达旗煤矿的方向开去。
不同于他们离开的小煤矿死气沉沉,达旗煤矿仍然在紧锣密鼓的采着煤。事实上因为小煤矿的关停,公立煤矿的任务重了起来,几乎是在连夜加急的产煤,就这样都供不应求。
火电厂要煤,人们取暖也要煤,恨不得连轴转了都。
这不,靳阳和萨楚拉的车刚走到矿区附近,就见大车来来回回的出进,热闹的很。
到矿区大门口更是拥挤,还得排队才能进去。
他们的小车跟在大车的屁.股后头,每进一个就往前挪一点,足足等了十几分钟才挪到了大门口。
靳阳摇下车窗玻璃露出脸来,想和门房的人打招呼。不料风雪简直是无孔不入,加载窗户摇下的瞬间,冷风嗖的就钻了进来。
自己倒是不怕什么,可后头还坐着萨楚拉,靳阳赶紧把窗户摇了上来了,自己裹紧衣服下了车。
走到门房里头,敲敲门还没开口,看大门的就把他认出来了。
赶紧站起来迎接靳阳,他没见过啥大领导,看见个当官的就腿软,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呀,领导咋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准备准备啊。”
靳阳摆摆手:“不用准备,我们就是路过,来找矿长随便聊聊。”
总不能说我们来找你们矿长一起算命吧?
“随便聊聊?”
看大门有点不信,最近这个的风头可紧,全城的矿没一个不是提心吊胆的,就连他们这样的公立煤矿也好不到哪里去。
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每天的安全检查要多做一遍才能下井,下井作业的工人们谁要是有个磕磕碰碰的,能把矿长吓个半死。
求爷爷告奶奶的让工人们注意安全。
这会儿领导来找你随便聊聊?
妈耶吓死了好嘛……
“咱们矿没事吧?是不是出啥事了?”
看大门的担心自己饭碗不保,试探着问道。
靳阳摇摇头:“我真就是路过,你们矿长在不在?”
“在在在!”
看大门的隔着玻璃往矿里头指,不知道靳阳的话能不能信,反正先把路指了:“您朝着这条路走,走个十几分钟就能看见小白房,矿长应该在那儿呢!”
“行!”
靳阳转身就要离去,看大门拎着热水瓶问:“领导您不喝一口?”
“不喝了!”
靳阳刚刚说完就后悔,折了回来:“给我倒一杯吧。”
看大门的本就是客套一下,没想到领导真的应了,连忙把被子涮了涮,往里头掐了点砖茶。
拔开热水瓶的木塞,滚烫的水将茶叶冲开,杯中变成了金棕色的茶汤,热气蒸腾而起。
靳阳双手端起杯子前用袖子把杯壁的水迹擦去,抬脚踢开门又用后背把门靠上。
一滴水也没有撒,走到车旁,吆喝萨楚拉摇下车玻璃,稳稳的把杯子递了进去。
萨楚拉捧着杯子吹开茶梗,几口下去身上暖洋洋的,喝完后把杯子递出去,后头的大车按了几声喇叭开始催促。
靳阳赶紧把杯子送了回去,跑出来钻进车按着看大门的指的方向开去。
矿里头的路远比外头好走,一路都不怎么颠簸,十来分钟后终于看到了门房口中的小白房子。
靳阳开到跟前停稳车子,在萨楚拉自己下来之前帮老婆打开了车门。
“我扶你嘛!”
萨楚拉推开他扶过来的手后,靳阳还有些委屈,不放弃的再度凑了过来。
达旗煤矿的矿长在屋里往外一瞧,看见这两口子来了,瞬间血气上涌。
啥意思?
他俩来干啥?
战战兢兢的出来迎,笑容僵在脸上咋看都别扭。
“哈哈哈领导们咋来了?”
矿长走过来和靳阳他们要握手,靳阳扶着老婆歪头示意不方便,矿长就收回了手。
“进去说!”
外头的风呼呼的吹,雪花还飘着没有要停的意思,不是说话的地方。
矿长领着他俩进了小白房,以为是领导有啥指示,特地找了间没人的屋子。
靳阳两口子刚刚进了房间,矿长立刻把门紧紧的关上,后背靠住门,心里慌。
“领导咱有话直说,这几天可是经不起吓啊!”
矿长一手搭在脖子上,做了个刀的手势:“上头突然下了这么个命令,多少小煤矿的矿长赔塌了。”
他认识一个赔不起钱当夜就跳了楼的,现在搞煤的人哪一个不是坐立不安,吃不好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