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纹也只可以跟她聊聊天了,在王府人生地不熟的,和其他下人聊聊,也聊不了多久,各司其职,但跟主子说话,那是正经事,算不得偷懒。
颜欢欢知道,檀纹一家子都攥在颜家,无论别人出什么利益,她都不会背叛她。
她给她说很多天马行空的故事,将科学化为神怪,对她诉说自己的‘想象’,檀纹听得不太明白,只觉得主子很多想法,特别聪明,是个人才:“要是娘娘生为男儿,一定能成为一位出色的文人,娘娘说的故事,比之前府里请来的戏台演的大戏还精彩呢,都是演的话本,远不及娘娘你说的故事有趣味。”
当然有趣了,都是现代脍炙人口的和新闻。
“娘娘有想过将这些故事写成话本吗?”
“别傻,这不是妇人该做的事。”
倒不是这个迂腐的原因,而是那些故事并非自己创作,对象是檀纹,知根知底的,她总不能说是‘小时候听神秘人述说的故事’一一小姑娘被看得牢牢,哪会遇上什么神秘人?再说,她拉着丫鬟说故事,也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才学或是能耐。
离乡别井的旅人,絮絮不绝地忆述自己的故乡,无非是想家了,离开得太久,怕连自己的根都忘掉。
过过嘴上干瘾,聊以自慰。
颜欢欢很小心,尽挑一些和谐的故事来说,免得隔墙有耳,让外人听了招惹麻烦。
无宠的日子也过得不差,她很会自娱自乐,对着檀纹能吹一整天的牛逼。
实在说得唇干舌躁了,就开始跟系统讨价还价:‘这年代太无聊了,我勤勤勉勉替你打工,出卖色相全天候加班,总得有点员工福利吧?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搞个虚拟投影,让我在院子里看看电视,或者打打游戏如何?’
【……宿主,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过这样的要求。】
‘那我这是给你填意见问卷,反馈工作感受,想让牛卖力也得多种草不是?给我一些娱乐活动,让我心情更美丽,宫斗时一个顶俩,来一个斗一个,来一批怼一批。’
乏味的日子会让人变得嘴脸难看,男人忙於朝堂,压根不会去想妻妾在家里过的是何等苦闷的日子。闷了好几天,难得夫君宠幸,自是一颗心都扑上去,即便忍下怨怼,笑脸迎之,也难免让人感到沉重。
男人喜欢时刻保持趣味的女人,至於该怎么做,他们不需要思考。
这自是不公平的,但无可奈何,权当上班冲业绩摆正心态便是。
颜欢欢用这个理由,换来了系统的些许福利,联网是没有了,但可以随机从现代择取影视作品供她观看,消遣时间。这比什么都强,也让檀纹从耳朵长茧的危机中解脱出来。
重温了三天的《甄嬛传》,终於等来了端亲王。
檀纹进来通传让她迎接主子的时候,都激动得满脸通红了。
那模样,跟在饥荒时期等救济的难民似的,她实在太担心主子独守空房,心里难过,见颜欢欢态度如常,更是认定主子逞强,现在好了,等来了能让主子开心的王爷。
见到赵湛,颜欢欢的确开心,但檀纹还是不够了解她。
她喜欢的是他意味着的荣华富贵,当然,也有一部份是喜欢他年轻俊美的容颜,有钱身材好的帅哥,就算是当老板,也足够养眼了。妻妾成群,反倒成了小问题,好岗位竞争对手多,在这年代,女人婚姻无关爱情,谁把谁当真,掉坑就掉得最深。
在必须妥协的时候知足,在有还价空间的时候需索无穷,是颜欢欢的行事原则。
赵湛踏进偏院时,刚抬手让众人免礼,就看见自家侧妃跌跌撞撞的奔出来,叠纱粉霞茜裙摇曳出了漂亮的弧度,像是急於寻找谁的身影。此时,她定睛在赵湛上,抿着唇,双眼是快要溢出来的欢喜与恋慕,她压住喘息,行礼请安:“妾身向王爷请安,妾身不知王爷来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喘息是忍下来了,但因为奔跑而引致的胸脯起伏却骗不了人,偏院才丁点大,不枉她在自己房间一听到赵湛来到就原地狂跑了五秒。
颜欢欢垂下眼帘,当真是一副羞愧的模样。
“不怪你,起来吧,”
赵湛忍俊不禁:“没想到,你挺能跑的。”
“谢王爷恩典,”颜欢欢站直身,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局促不安,像是不知如何招待他才好:“妾身一听到王爷来了,就坐不住了,满心只有想快点见到王爷,妾身愚笨,还请王爷别笑话妾身了。”
漂亮话谁都爱听,徐王妃不会羞怯交地邀宠,加上在赵湛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母妃在宫中等的永远是三弟,被人直白地说等着他,还真是头一遭。
瞧着她笨拙失措的小脸,总算和记忆中那个在国公府迷路,还一本正经地教育自己的小姑娘影像重合起来了。
“不笑话你,进去吧…
赵湛心下一软,上前牵起她的小手,握在掌中,软且细腻,柔若无骨,她微微睁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他会待她那么好。他更是失笑:“怎么了?”
“王爷,你对妾身真好。”
“这是你第二回这么说了,我对你好么?”
颜欢欢略一思量,虚伪也有个限度,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妾身就这么一说,王爷想要对妾身更好,妾身也不介意的。”
半真半假,更容易让人相信。
娱乐圈都是水晶心肠的玲珑人,个顶个的会聊天,颜欢欢更是个中好手,就算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