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瞟了几眼这几位仅着薄衫肤白貌美的妇人,便收回了目光,将一块热腾腾的白巾帕覆盖在脸上,懒洋洋道:“白兄若是喜欢,且自便,我不是多嘴之人,权当自己耳聋眼瞎便是。”
白水流虽然言语放肆了些,却并没有厮混的意思,只是笑着用水瓢往头顶撩水道:“敬棠当真是被蒙了双眼,如今许多没听到你演绎出别的fēng_liú。这么长久的心系在一个小妇的身上,可不是尧兄你的风格,我见你甚是喜爱那小妇,还当你改了口味,喜欢这等良家的滋味,特意带你来此解闷,却不想还是没有猜准尧兄你的胃口。
平日尧暮野的fēng_liú,私下里没少被杨素与白水流调侃,尧暮野也知道他二人不是长舌败坏人的名声之人,不会外传,所以从来是任凭二人说笑艳羡罢了。可是今日听闻了白水流调侃起了玉珠,拿她将这些热池旁衣着不甚检点的妇人相提并论,心内却是隐隐不喜。
当下撩起了巾帕,凤眼微斜道:“六小姐虽是女子,却是雅士风采,还请白兄嘴下留情,莫要被有心人听了,败坏她的名声。”
白水的脸色微微一紧,显然没有料到尧暮野会破天荒地维护一个寄住在他府上,身份低贱的小妇名声。
两人一时无话,各自躺在玉床上静泡,突然听到隔壁隐隐传来男子的训斥声,尧暮野微微皱了皱眉。
过了片刻,男子的声音愈发大了起来,一阵阵呵斥传了过来“你既然到了这里,居然还说不从?莫不是嫌弃包银不够?又不是未婚的闺女,矜持作假甚么?”
一个女人抽噎说道:“大人,小女子来这里时便说好了只做些本分卖力的活计,并不是要来卖身……”
话未说完,男人喝道:“本官看上你是你的运气。你当家的不过是一军中莽汉,现在前方交战,也许便已亡了。就算活着,本官一句话,便叫他立时死在阵前。你敢拒绝本官,却是不想要你男人的命了不成?”
那边的妇人哽咽道:“正是因为丈夫从军在阵前,家中婆婆病重,无钱诊治,奴家才来此处寻些生计,还望大人高抬贵手,莫要为难我这等庶民小妇……”
接下来,便听到那女子的惊叫,紧接着似乎是被什么堵住了嘴,被一路拖拽了出去,似乎是要拽到汤池一旁的客间里去。
尧暮野听到这里,心中怒意早已满溢出来,哗的一下站起,撩了白水流一脸的泉水,几步跨出水池,冲出院落。
白水流将脸上泉水擦去,也起身跟了过去。
太尉也不推门,径直一脚便将竹门踹开,只见里面正命随从拖拽妇人的那位贵人倒是眼熟,看着好像是建造司的一位官吏。
那人身体胖硕,似乎是饮了不少酒,正色眯眯地盯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妇人薄裙下的细腿,却不想太尉大人突然闯了进来,登时吓得有些不知所措。
太尉看着眼前的情形,语气森冷地说道:“这位大人好威风啊,前线杀敌的将士,你想让哪个死,便让哪个死?莫不是北人派来的奸细,专杀我大魏勇士?”
那位官员吓得魂不附体,连忙下跪道:“太尉息怒,下官是喝多了,口出狂言而已……”
这时,那小妇人也挣开了束缚,跪伏在地嘤嘤哭泣。
尧暮野皱眉叫到:“这里的掌柜叫到此处来。”
不会一会掌柜便一路小跑而来。
尧暮野问道:“我大魏京城虽然民风开放,可是这种已婚的良家女子做事却是不多,此处为何貌美的妇人环肥燕瘦,尽是不缺?敢问掌柜是何方神圣,有这般本事招募这么多的妇人?”
掌柜闹不清此处发生了什么,可听太尉这么一问,生怕他疑心自己是逼良为娼,连忙说道:“回禀太尉,前线打仗,有大批军妇因为生计无望便要自谋些出路,小人这里包银丰厚,因而有许多妇人争抢着要来,小人可从来没有买卖人口,还望太尉明察。”
尧暮野听了,抿紧了嘴唇冷冷说道:“前方战士浴血奋战,而他们的妻子却要来此处袒露身体替着满朝的文官搓洗肥油污垢!更要遭受无礼的折辱……这样的无耻丑事,竟然成了京城的风尚?若是前线战士得知自己的妻女遭人欺凌折辱,试问要他们如何醉卧沙场保家护国?来人!将此处的掌柜拖出去押送至军衙,动摇军心之罪惩治!”
此言一出,那掌柜的自然是一路哭喊着被拖拽出去。
尧暮野转身看了看那抖成筛糠的建造司的胖官,连他的名姓都懒得一问,径直吩咐道:“国家战时,当以军务为先!这人欺凌军眷,口出妄言,怀疑他乃北人内应,不必审问,直接拖拽到了西市斩头台,昭告罪名后,斩头示众!”
太尉之言,向来是言出必行!不到一个时辰,那个方才还耀武扬威的官吏,肥腻的脑袋就已经裹了石灰装裹进了木匣子里,然后千里加急一路送往前线,务必叫前方的将士知道,他们的妻女自有大魏的律例保护,管叫将士们安心为战!
白水流当初不过叫尧暮野前来舒心揭乏,没想到却闹出这般不堪收拾的地步,在尧暮野下令之后,在一旁迟疑道:“太尉,那人虽然无状却是饮酒下的失礼,罪行本不该致死,他是石家的嫡长孙,这般潦草……恐怕石家是要闹的……”
太尉回身看了看自己的这位好友,过了半天,语气清冷道:“此番奉行节俭的命令并不是虚张声势,大魏百年耻辱能否洗刷在此一战,还请白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