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了一块湿的巾帕放在牧琛的额头,岑乐又在床沿坐下,他紧紧握住了牧琛的手,然后俯下身,头轻轻靠在牧琛胸口,当触及到牧琛温热的体温,听见牧琛稳健的心跳声时,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岑乐就这么靠了许久。

好半晌,岑乐才抬起头,凑上去在牧琛的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分开时,他的眼角还有些红。

岑乐想象不出来,若是真的失去牧琛,他要怎么一个人过下去。

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是因为有牧琛在,他才觉得是家,是令他觉得舒适、安心的世外桃源。

燕知行和宋云修进来时,岑乐正在给牧琛喂水。

闻声,岑乐回了头,在看到燕知行后,便起身准备行礼。

见状,燕知行拦住了他,“不必行礼了。”

燕知行同样受了伤,他的虎口,手背,脸颊处都有伤口,只是这些伤都得比较轻,多是皮外伤,唯一比较重的,便是右臂——他的右臂轻微骨折,此时包扎好,吊了起来,行事多少有些不方便。

抬脚走到床边,他低头看了看牧琛,然后问岑乐道:“他如何了?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伤不及内脏,没有性命之忧,只需好好休养即可。”

燕知行点点头,也松了一口气,“我会命人去寻上好的药材过来的。”

同时,他又承诺道:“待牧琛醒来,我也会好好答谢他,此次多亏了他,我才能免于一难。”

这次,岑乐没有应答,他仅是垂下眼睛,专心给牧琛喂水。

站在一旁,宋云修看着岑乐,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牧琛吉人天相,相信他的伤很快就会痊愈的,你放心吧。”

回头看了宋云修一眼,岑乐很勉强地笑了一下。

宋云修心知此时的安慰对岑乐而言,用处都不大,他没再说什么,轻叹一声,便陪着燕知行走到不远处坐了下来,又给燕知行倒了一杯茶水。

岑乐给牧琛喂完水,便端着空杯,走到了燕知行面前。

放下杯子,岑乐低头写下自己的问题,“王爷可否告诉我,牧琛为何会跟您在一起?”

燕知行耐着心,将来龙去脉跟岑乐说了一遍。

听完,岑乐很轻地点了点头。

其实岑乐自己也猜到了大概,燕知行和牧琛离开时,前后相隔不久,必然是牧琛走在后面,发现了什么,上去提醒燕知行,才会卷入这次事件。

牧琛就是这样的人,自己不就是因为他善良,总是见义勇为,才会被救吗?

抬眸注视着燕知行,岑乐又问:“那些刺客,可都抓住了?”

燕知行道:“嗯,一个都没有跑,已经全部缉拿,他们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他思索一会儿,又补充道:“此事荆恒凌也有参与,先前的造假案,因为证据不足,他只被判了没收家产,没有治实罪,可他心存怨恨,为了报复竟然想对我下手,如今苏知府已经奉命去缉拿他,他再翻不了身,至此,你可以真正放心了,他再不能找你麻烦。”

燕知行不仅抓住了那些蒙面的黑衣人,就连那些鬼鬼祟祟跟着他的人也一并抓住了,经过审问,那些人是奉了荆恒凌的命,偷偷跟踪他,寻找他的弱点的。

至于真正唆使荆恒凌的主谋,燕知行自然不会告诉岑乐。

事关皇室,知道越少越好,知道的越多,越危险。

听完话,岑乐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他最后一次听见关于荆恒凌的消息,是一个多月前,之后他让青竹不要再打探,就再没听闻了。

而这件事,荆恒凌竟然有参与在其中?

不过荆家的事干系众多,背后又与皇家密事有牵扯,皇帝已经萌发想对付荆恒凌的念头,燕知行现在告诉他的理由或许是真,也或许是假,但都没关系了,能肯定的是,荆恒凌这次真的翻不了身。

对于荆恒凌这样的人,有这样的下场,岑乐并不会觉得可惜。

荆恒凌犯下的那些事,伤害的那些人,足以让他偿命了。

燕知行又坐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他要去亲自审一审那个叛徒。

宋云修没有一起离开,他留了下来。

见宋云修没走,岑乐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事?”

宋云修道:“牧琛养伤的这段时间,你们就住在宋府吧,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岑乐摇了头,“不必了。”

宋云修看着他,缓声劝道:“你不必担心会麻烦,这件事,也是王爷吩咐的。且若是住在宋府,平日都有人照顾着,于你而言,会方便许多,否则你要开店,如何腾出手来照顾牧琛?”

闻言,岑乐皱起眉,陷入了沉思。

宋云修说得其实有理,他只有一个人,既要照顾牧琛,还要顾着睿珏,尽管胭脂铺可以暂时交给青竹和邹三,但有些事,还是必须有他下决定,他不能完全丢下不管。

这样一来,要做到三件事都兼顾,确实很难,若是将牧琛带回去,只怕又要麻烦芸娘。

思来想去,岑乐终于点了头,“那就叨扰宋少爷了。”

宋云修笑了笑,“不会,你们放心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吩咐下人去办就好。”

岑乐颔首,又道:“若是要住下,我需要回去收拾一些东西,还请宋少爷请人来照顾牧琛。”

宋云修笑着应下,“你放心回去吧,我会命人照顾好牧琛的。”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晚安哦!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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