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时所有的安慰话语都没了用处,秋博宇略一沉思,便抱着他,由着他去宣泄。
两人的身体贴得极近,在暴露出自己脆弱的时候,周祺然已经无心去注意这样那样的事情。
待到哭泣声停止的时候,秋博宇看过去,发现那人似乎是精力耗尽,而睡了过去——这次不是突然昏迷,算是比较不错的结果了。他以轻柔的动作调整了他的姿势,让他能安然睡在床上。
看着他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有发红的眼眶,越来越秋博宇割舍不去,放心不下。他想取些纸帕帮真君擦拭一下,却发现那终于从自己衣领上松开的手,又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袖子。
紧紧抓着,就像是害怕离去那般。
秋博宇见状,有一瞬间的心猿意马,但很宽便被理智拉回了现实——真君现在只不过是受心魔所扰罢了。
也不是没出现过有修士陷入心魔之后就变成了一番孩童作态的闲谈。基本上心魔滋生后,陷入心魔的修士会变成什么样,全看他心魔的源头。如真君这般性情大变的,多半是过去的阴影太深而走不出来。
秋博宇也不扯开周祺然的手,就这么直接坐在床下,开始参悟起来。
虽然算是有些耍滑头,但是刚刚道心誓成功的时候,他直接接触到了规则。
师尊说过,所谓“规则”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存在,每个修士感受规则的途径和方法都不尽相同,但共同点是,利用规则的方法是顺从规则。
种子发芽,长出叶子,是成长,也是修真界的规则。而如果把这份规则融进炼丹炼器里,便能带来有趣的变化。而符师负责研究的,是如何将规则组合在一起,形成阵法啊符箓一类的产物。
想要领悟规则,只能靠修士自身的悟性。
秋博宇本身悟性足够,只是一直不得其法而入,而这突如其来的道心誓,也算是瞌睡送枕头——直接感受过规则的他,可以直接通过那份感受去参悟。
看吧,真君老是念叨着他无法给自己提供帮助。
可是到了现在,他不也是一直在帮助着自己吗?
就好比刚刚他无意间透露出来的情报,让他也有了探索这个空间的方向。
他长舒一口气,看着那紧紧揪着自己袖子的手。
真君的手纤细修长,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制作阵法符箓之类的缘故,带了层薄薄的茧。修为的离去似乎只是灵气的消失,而真君元婴级别的体质并没有变化——这抓住自己袖子的力道,可比寻常人大得多,甚至他自己在有种种加成,如血脉如锻体功法,还有可在此时利用的灵力的状态下,都不敢说单拼力气能拼得过真君。
为什么他要那么自贬呢。
秋博宇有些小小的郁闷。
真君老用这种话语来划清与他的界限的时候,是把他当成什么了?那种势利的,见人有用就结交,无用就撇在一旁的修士吗?虽然他确实会带着一些目的与人结交,但是那是修真界大部分修士都会有的心态吧?
无利不起早,如果没有切实的利益,谁会无缘无故结交陌生人。
但是……还没到用完就扔的程度吧?
秋博宇忍不住回想了一下,自己结交过的人,虽然也有卓夜雪宫红月这样利益关系占比大而结识的修士,但是到了最后,也基本到了能发展成朋友的程度。在前往师尊的宗门前,他想跟真君一般以散修的身份到处闯荡,这个时候,没了宗门的便利,要结识不错的人脉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然他是谋算多了点,功利心多了点,但是后面与那些人,皆是发展成了不错的友人。哪怕没有多大的好处,他们有难自己也是会赶过去帮忙的。
而真君那肯定是特殊待遇,莫说他对自己帮助良多,就是真的一丝帮助也无,秋博宇也会毫无怨言地为其奔走。
自己看上的心上人,不多努力点怎么行。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给了真君这样的错觉?
作为一名追求者预备役,秋博宇觉得自己有必要要找出这个问题的根源。不然这对自己以后的行动恐有阻碍啊。
然而把和真君相遇之后发生过的事情理一遍,秋博宇都没找到符合自己设想的事情。
毕竟令周祺然感到不安的那些事情,因为他自己搞出来的蝴蝶效应,失了大半。而另外一大半,则是尚未发生。
如今的秋博宇怎么可能找到“证据”。
百思不得其解的情况下,他忍不住再看一眼真君。
难不成真君那时候便受到心魔影响,生出了一些误会?
这样的话,就有点遗憾了。
因为秋博宇本来想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人,这将是最能让真君放心的证据,但是周期会长一点。而现在立下了道心誓。
虽然借助道心誓这种手段,真君可以放心,但是放心的程度就有点打折扣了——他觉得真君会怀疑他到底是因为道心誓而不离不弃,还是本心便不离不弃。
见到真君深陷心魔的模样,他感觉自己都可以猜到他的思考回路了。
说到底就是不信任,彻彻底底的不安和不信任。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其安心呢?
纵使前路渺茫,秋博宇没多少沮丧。
不如说在筑基期便能获得这些堪称福利的东西——不论是拥抱,还是目睹真君的脆弱,都是他之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甚至以他自己的估计,如无意外,即便是金丹期,自己也没有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