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震惊,甘林的语言功能失效,只是愣在那里,睁着大眼睛看乔楚歌,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哎,给点反应好不好?”乔楚歌在甘林眼前晃了晃手,他可是想了一路怎么说。难道他表白的方式不对?

这下甘林有了反应。他的眼前渐渐模糊,眼眶里涌出泪水,紧接着,泪水就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你怎么哭了?”乔楚歌没想到甘林能是这么反应,顿时有点慌乱,他帮着甘林擦眼泪,两人四手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可甘林也控制不住啊!他很开心,特别开心,可身体好像负担不了这份开心似的,必须靠眼泪把满溢的喜悦发泄出来,他哭得难以自制,却在乔楚歌不得要领的表情中咧嘴大笑。

“乔、乔哥。”甘林哽咽着开口:“我是太开心了,才这样。”当幻想中的美梦忽然变成了现实,要怎么理智淡定地应对呢?

乔楚歌失笑:“喜极而泣啊?”他干脆把甘林搂在怀里,吻了下对方的额角,柔声哄起来:“你想哭就哭吧,哭够了我们一起开心。”

然后甘林哭得更凶了。

他怎么能这么幸运!一不小心就梦想成真了呢!

乔楚歌抱着甘林,等了好一会儿,甘林由大哭变成啜泣,他才再次出声:“小东西,陪我说说话吧。”

甘林从乔楚歌怀里抬起头,抽抽搭搭地回应:“嗯,乔哥,想聊什么?”

乔楚歌又亲了他一口,怅然道:“我爷爷是不是不让你跟我在一起?”

“嗯。”甘林这才把之前的对话告诉乔楚歌:“但另一个老爷爷说,让我去修行。”

乔楚歌感觉心里也暖暖的,恍然发觉这就是心有所属啊。他笑了笑,说:“我爷爷也是怕我走我父亲的路,只不过他老思想,你别嫌弃他。”

接下来,乔楚歌跟甘林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家庭。

乔楚歌的父亲,在人界历练时遇到的他母亲,并在人界结婚,生下了他。那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当时的人界并不太平,乔楚歌生下就是人形,却有虎耳朵和虎尾,被普通人类看见的话,被驱逐是小,很可能被烧死。而人类修士又最喜欢捉妖,小乔楚歌的安全成了父母的难题。

然后父亲就把他们母子俩带回了妖界。

乔楚歌的母亲是个修士,在妖界身份尴尬,虽然性命无忧,但母子俩受到白虎族的排挤,处境相当艰难。父亲是白虎族后辈里最杰出的妖,为了保护乔楚歌母子不受欺负,他接任了白虎族家主的位置,爷爷成功隐退。

但情况并没有好转,父亲成为家主,忙得不可开交,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外面,就造成了乔楚歌母子总要独自面对族里众妖的局面。乔楚歌跟同族其他妖学习时,别的妖不敢得罪他,却又故意孤立他,他没有朋友,整天形单影只。

后来妖界大难,魔王诞生,在与魔王的抗争中,人修和妖修摒弃前嫌,合作封印了魔王。但那场浩劫却带走了白虎族的家主,乔楚歌的父亲。

他母亲受不了打击,本来就活得艰难,干脆散尽修为,神魂俱灭。乔楚歌的爷爷被迫出关,重新接手了白虎族。

于是爷孙俩开始了长达千年的斗智斗勇。

他爷爷认为乔楚歌的父亲,就是因为娶了一个人修,才不好好修行,最终战死沙场。所以对乔楚歌异常严厉,逼他变强,逼他长大。

乔楚歌则讨厌爷爷在自己面前编排父母,所以他越是被打压,越是要争气。成年后,他就跑去人界,气得老爷子派妖兵到处抓他。

“我想都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像父亲一样遇到一个人,然后跟他在一起。”乔楚歌说道:“结果我就遇到了你。”他的话题绕到甘林身上:“本来我以为,我应该是喜欢强大的人或者妖,但是你跟我以前认知的完全不一样。嗯,怎么说呢,你这么弱,我总想把你好好保护起来,揣在兜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种。”

“呃……”甘林有点难为情:“对不起啊……”他也不想这么弱。

“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这样挺好。”乔楚歌晃了晃甘林:“好了该你了,我听人说,情侣之间要开诚布公,我说完我的家庭了,你该说你的了。”

“真的吗?”甘林也抱住乔楚歌,提起自己的家庭就害怕。

可是乔楚歌的怀抱,又这么有安全感。

甘林狠狠心,交代起自己的来历:“我的名字,是我妈妈取的。”

他对家的记忆,就是一所很大很大的房子。那里有很多房间,可他不被允许到处走动。属于他的地方,只有走廊尽头那小小的一间空屋子。

家里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他妈妈总是穿着白裙子,不太说话,却会温柔地给他讲故事,读诗歌,有时还会拉着他在冰凉的地板上跳舞。

可每当他爸爸回家,画面就变了。

他爸爸非常恐怖,从他有记忆起,他爸爸的出现就跟他妈妈的惨叫画等号。

他妈妈的脸上和手臂上,总是有伤。

他爸爸从不跟他说话,却总是让他看着他妈妈被暴打。他会去救他妈妈,可瘦削的他又打不过爸爸,经常跟妈妈一起挨揍。

日子周而复始,好像没有尽头。

直到有一天,他妈妈半夜叫醒他,说他们能跑了。

他就记得他们跑啊跑啊,他手里只有一个面包,他妈妈拉着他跑了很远很远,还偷偷地搭了长长的车,然后他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他妈妈给了他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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