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不好听的,汪小寒整个人跟之前比‘糙’了不是一星半点儿。总之就是一个字‘糙’!也不知道这两年,这人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毕竟有任务在身,住酒店出来进去不够隐蔽,冯煜便在一个僻静的小区租了房子。有了这个落脚点,之后再有同志前来支援也好有地方住,总之百利无一害。

房子在一楼,出租车停在楼口,冯煜付了钱,人家就走了。汪小寒还睡得昏天暗地,冯煜直接把人抱进去的。冯煜把人放沙发上准备给他拧个毛巾擦擦,汪小寒刚躺下没一会儿又开始反胃,冯煜连忙从卫生间里冲出来,拿垃圾桶给他接着。不过,汪小寒动静大,最后只吐出了点酸水儿,他大概胃特别难受,蜷在沙发里,捂着心口下面的位置,眉头皱得能夹死两只苍蝇。

冯煜看这样,也是服了,知道自己胃不好,你还喝这么多酒?!这不是找死吗?!无奈之下,冯煜只好翻箱倒柜地找胃药,他记得好像之前在抽屉里看到过,果然让他找到了,也没来得及看过没过期,直接给汪小寒吃下去,过了有半小时,人看着确实是好了点儿。冯煜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先给汪小寒擦了擦身上的汗,自己又冲了个澡,这才把人抱到床上去。对面那间客房不是不能睡,可冯煜不知怎么想得,硬是在汪小寒身边躺了下来,他都想好了,如果明天汪小寒问他为啥跟自己睡一张床,他就说是汪小寒非拉着他一起睡的,反正汪小寒一个醉鬼明天铁定得断篇儿。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这是担心汪小寒晚上有啥变故才死皮赖脸地舍命陪君子。

要说汪小寒身上唯一没变的一点是什么,那绝对要数他奇葩的睡姿了。

冯煜觉得自己合上眼应该还没有十分钟吧,汪小寒的拳头就招呼到他的脸上了。还好他反应快不然这一拳肯定得让他鼻子开花。汪小寒挥拳头的时候还念念有词,说什么‘你这混蛋’,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冯煜起来喝口水,看一下时间竟然已经夜里两点多了,他叹了口气,再次躺下后,一点不待犹豫地伸长胳膊腿儿把汪小寒五花大绑捆到了怀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听到了一阵哭声,睁开眼睛就觉得胸口湿了一大片,而那哭声正是自自己怀里传出来——汪小寒在哭?

冯煜皱着眉刚想拍拍他,就听他说了一个名字‘徐佑铎’,之后是一长串的呓语,边哭边说,样子悲伤到让人心碎。

冯煜就想,汪小寒这么下去不行啊,人长期活在悲伤和无望之中,早晚有一天会崩溃的,到了那个时候一切就都晚了。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带他去找徐佑铎!一个声音在冯煜的心中响起,但马上就被冯煜给否定了。他还在任务中,今天已经算是破例,明天之后两人分道扬镳是注定的结局,甚至这个结局从他们走出草原就注定了,自己到底为什么还非要强拉硬拽地去打破呢?

冯煜望着屋顶出神,耳边依旧是汪小寒悲伤的哭泣。到了后来,汪小寒简直要哭得喘不上起来,冯煜看着实在不忍心,就把人拍醒了。

汪小寒睁开眼睛的时候,大概被泪水模糊了视线,盯着冯煜好几秒才把人认出来。他打了个哭嗝,揉着眼睛坐起来,说:“我去喝口水。”话一出口,汪小寒就发现声音哑得不像话,他连忙轻轻咳了两下,这才缓解喉咙撕裂般的疼痛。

冯煜跟着他出来,打开客厅的灯,给汪小寒倒了杯热水,两人都没有再回屋,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并排坐着,沉默着。

冯煜知道自己如果不问的话,这人是不会主动跟他交待的,因为他从以前就是这副德行,什么事都搁在心里不说出来,不然他和徐佑铎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冯煜问:“这两年你一直在找老徐?”

“嗯,”汪小寒又喝了口水,尽管嗓子十分不舒服,他还是抱怨道:“这混蛋也不知藏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非得要我掘地三尺才能把他刨出来。”

看他说得轻松,冯煜却笑不出来,如果不是刚才亲眼看见他那么哭,谁能想到这样的乐观表象下藏着的是怎样一副无望到绝望的悲伤?

“你晚上经常做噩梦?”

汪小寒脸上极快地闪过一丝不自然,却浑不在意地说:“有吗?我不知道。”

冯煜没再问,汪小寒喝完那杯水,又坐了一小会儿,就拿起自己的衣服说:“冯队,今天真是谢谢了,我现在酒醒了,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现在是半夜?你怎么走?”冯煜诧异地站起身。

汪小寒笑了笑,“半夜怎么了?我一个大男人还怕黑不成?放心吧,我有办法!”

冯煜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说:“你去睡客房,天亮了再走,我送你。”

汪小寒微垂着头,过长的留海挡住了他的眼睛,他没说话。冯煜只好又留了一遍人,这次,好一会儿汪小寒才道:“那行,明天早上,记得给我买早餐啊。”说着就钻进客房,直接关上了门。

冯煜气得笑了,这张嘴啊。他不知道的是,汪小寒此刻靠在客房的门内,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这两年的漂泊生活,每天重复着敲门、告辞,重复的失望,汪小寒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真心实意的关心过了。虽然父亲会给他打电话,但他却不能在父亲面前表现出一丝的脆弱。甚至有一段时间,他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甚至拒绝和任何人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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