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雌父”。

父亲忽然不再是父亲,原来对方才是养育了自己的“母亲”。齐斐在看见两份血缘鉴定报告书时木然了整整五循环分,他后天练就的面不改色再次强势发挥功底,硬生生在他愕然到失语时为他维持住了沉稳淡定。

照片中站在左卅左侧,佩戴徽章与圆桌对面虫族一致的那名金发青年,经获悉了另一宇宙中的信息的虫长官指点,这位看起来颇为爽朗的金发青年才是齐斐血缘上的亲生“父亲”。

他姓奥,叫做奥齐。

左卅在变更姓名时并不是随意挑选了“齐”姓改名,他以失踪的奥齐的名字为姓,将伴侣的名字默默嵌进自己和齐斐的姓名里。

名为奥齐的金发雄虫以仅有名字出场这样默然无声的方式,无形的陪伴着伴侣与他未曾见过一面的孩子。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或多或少都还怀有疑问。”言轻轻叩了叩会议桌的桌面,召回主会议室内诸虫的目光,他的视线在对对面的齐斐与左恩身上扫过,示意身旁的对象,“但现在已经过了晚餐餐点,我们或许应当先去解决晚餐。”

“你说的对。”坐在旁侧的奥家虫族接着言的话,目光却还留在对面的齐斐身上。

直至走出主会议室,看见了外面的天色,在会议室里不觉时间流逝的众虫才意识到此刻天色已晚,齐斐下意识看了一眼终端,才发觉他的终端早已没电自动关机。

幸而还有走廊上的电子屏能显示此刻时间,齐斐收起终端后看了看电子屏,发现此刻宵禁时间都已经过了。

但即便是已到达往日的宵禁时间,食堂依旧灯火通明。

这大约是齐斐有生以来最食不知味的一顿晚餐,他的心思还停留在今日接连不断收到的爆炸性消息上,他就像是猝不及防被谁提起来,然后被一把甩进了旋涡中心,自身的力量过于薄弱,不足以撼动旋涡的转力,因而只能随波逐流,让外力推着自己走。

顶着来自奥家族虫与左恩的视线,言神色坦然的占据了齐斐正对面的座位。

一顿快速且简洁的晚餐结束后,齐斐接到了两份询问他是否原意去舰船上的舱室住一晚的邀请,他新鲜出炉的“亲虫”们在尽可能展现着自己的善意,但齐斐暂时只能回以婉拒:“抱歉,我希望能回宿舍去捋一捋。”

“当然。”左恩给了齐斐一个温和的笑,“你确实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那些信息,今晚我们就不继续叨扰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谢谢。”

直到电梯抵达指定楼层,发出“叮”的一响,齐斐默然打量了一下眼前熟悉的走廊,他抬腿走了几步,才忽然觉出哪里不太对。

一直游离在外的思绪猛地回归体内,再次神身一体,齐斐端着一张被强行定格在了沉稳淡然一整晚的脸侧首,对上站在他身侧正好整以暇看着他的言的目光。

齐斐忽然发现,他或许应该接受左恩的邀请,因为他如今已经明确知晓了整栋左楼住着的都是“姑娘”,并且他是“姑娘”堆中唯一的雄性。

“我还是……”去医务室借张床睡比较好。

齐斐一句话刚说了三个字,转身也仅转过一百度,站在他身侧的言随他而动,一个大跨步站到了他身后——正好挡在电梯前。

虫长官身体力行,截断了齐斐的动作与话语的同时,表达了他拒绝齐斐此时再下楼的意愿。

齐斐:“……”

这高等虫族的“姑娘”,怎么就一点也不矜持呢?

第二十一章 住在隔壁的虫长官 二十

仔细想来,第一天见面就堂而皇之说了“从今天起我们就住到了一起”的对象,“矜持”一词与对方好像着实搭不上多少关系。暧昧的同居宣言还仅是个开始,随后还有被特意调换的床铺位置,每日恰到好处的“偶遇”,墙壁上的隐形双向监控仪,挖走了登记相片的纸质档案,以及那番因果关系微妙的追求理论。

姑娘应当矜持——这本就是人类贴给女性同胞的性别化标签,是建立在传统性别印象上的产物,拿人类的标准去衡量异族,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已是不太恰当,更何况即便是一位人类姑娘,对方也同样拥有不遵循传统女性形象,去自由释放真实自我的权力。

言以为齐斐在为他挡住电梯而不满,或者至少也是怀有着些其他包含“不满”在内的情绪,因为齐斐此刻面无表情,视线静静落在他身上,叫虫猜不出想法。

但实际上,齐斐只是在反思他刚刚险些陷入固步自封的思想水平。

刻板的性别化标签固然不宜抱有,可突破传统也不意味着能躲在创新的幌子后为所欲为,齐斐怎么想都觉得他住在“姑娘宿舍”里还是不太妥当,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住在这里不太方便,医务室里应该有空床,我去那里休息比较好。”

齐斐说完了他刚刚被截断的话,期望虫长官能理解这份性别差异,让他进电梯下楼,然而言再次把自己站成了一根拦路的“虫柱”。

“没有什么不方便。”言缓慢眨了一下眼睛。

不说具体造诣及实际收效如何,起码在知识储备方面,虫长官作为主动追求一方,在“撩”相关领域内的的技巧知识量要比齐老干部高出一个段位等级。

“你的房间位于走廊尽头,距离你最近的只有我,我们已经一起这样住了十九天,我觉得我们之间相处良好,不存在任何不方便。”言诚恳提醒着齐斐,“我还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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