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他不对。若不是楚衍出手相助,他这条命怕都保不住。

楚衍要责骂自他,白修齐也无话可说。他就受不了楚衍这般冷漠态度,比自己被狠狠揍上一顿更难受。

之前楚衍针锋相对,说话直接又不客气,还不算真正为难他。

最糟糕的处境,是明明目光交汇,那人却转头望向前方,听不见你的声音,眼中也映不出你的倒影。

白修齐心中酸楚,差点眼眶一热哭出声来。他竭力忍住不哭,抽吸鼻子的声音在屋内分外明显。

一阵急促敲门声,打破了难堪的沉默。白修齐本能地想要伸手,又想起他之前过往经历,手指缩了回去。

小少年尴尬地笑了笑,又冲楚衍比了比。楚衍也没管他,二话不说直接推门。

管家愕然地立在原地,右手伸出刚好放在门上,与楚衍撞了个正着。

“两位仙师,原来还活着?”他试探地问了一句,察觉到自己失言后,又咳了一声,满是激动地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刚刚发现,洪城真人不见了,什么痕迹都没有。于是我就担心两位仙师的安危,见你们二人安然无恙,着实心中欢喜……”

管家偷觑着楚衍的脸色,越说话音越小,直至最后乖乖闭嘴。

回来了,他们俩终于回来了。

白修齐才回过神来,他不顾侍女们的奇异眼神,一路跑到大街上。街上并不寂静,有人闲聊孩童嬉戏,还有人诧异地打量着他。

错不了,他们俩当真回来了。白修齐满心全是欢喜,风一般飘进苏府宅邸,又飞快冲回那座小院。

楚衍还在和管家说话,睫羽低垂的模样专心无比。

“楚衍,楚衍,我们回来啦,一切都正常。”白修齐喜气洋洋地报告。他以为楚衍至少会侧下头,以此表明他听到了,仅此一点,他就心满意足。

可少年没转头,就连睫毛都没眨,直接把白修齐当空气。他态度冷静地问管家:“这么多修士中,唯有我们才活过第二夜?”

受了冷遇的白修齐,仍不以为意。我们,这种亲昵称呼,说明楚衍还把他当自己人,他喜滋滋地想。

“正是如此。”管家偷瞄了白修齐一眼,见他面上神情并无变化,才安下心来。

楚衍思索刹那,又转换话题,“你家少爷因病无法起床,已有多久?”

“自老爷夫人去世后,已有整整三年。”

一提到自家少爷,管家也有了悲戚之情,“少爷病得蹊跷,找过州里有名的大夫看,也没瞧出什么病来。还是经人提点,我们想到了妖物作祟这一桩事情,这才找修士处理。”

“而后就出了事情,连着散修带大门派弟子,折损了十二人?”

被这般直接地揭穿底细,管家有些尴尬。他停顿片刻,还是照实答:“的确足有十二人,正如我先前所言。可那位洪城真人来了,他又是筑基修士,全府本都以为,他能对付得了那妖物。”

“谁想最后,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越说越尴尬,想起之前苏府上下趋炎附势的举动,管家更不好意思了。

楚衍不以为意,摇摇头就当揭过这一页。他垂眉敛目,一字字地说:“带我去见你们少爷。”

管家连忙劝阻:“少爷病得严重,多半都在昏睡,难得有清醒的时候……”“我有耐心,等得起。”低垂的眼眸忽然抬起,亮如闪电锐比刀锋,“还是说,你们少爷病得蹊跷,更得了恶疾会传染他人?”

这句话问得管家冷汗涔涔。

无法见人的病,多半就是疫病。若是这种流言传出去,不说苏府都要被封锁,整个镇子都讨不了好。

他慌忙摆手,“不,怎么会呢?只是我家少爷身体虚弱,也许要等上三五个时辰才能清醒,还请仙师见谅……”

“哦,是吗?”楚衍笑了笑,话仍说得刻薄,“我还以为,是你们少爷如此吩咐,不许别人踏进他房门一步。”

管家心知不妙,闭嘴再不说话,生怕楚衍又猜到不一般的内情。他也劳烦别人引领,恭敬地走在前头行了一礼,示意楚衍随他前去。

这两人机锋相对,白修齐只能听懂大概。他还有些迷糊,不知自己应该随楚衍一同前往,还是乖乖等在原地。

“跟上。”楚衍也没回身,一句话就能让白修齐心甘情愿离开。

走在最前面的管家有些吃惊,这种情况,着实出乎他意料之外。

昨晚洪城真人喝醉酒后,还曾吐露内情,说那位霓光派的白仙师,比太上派楚仙师修为高多了。就算比起他自己来,修为差距也只在一线之间。

于是管家就以为,这两位大门派弟子,不说是地位平等,也是修为低的听从修为高的命令。

看现在的情景,完全翻了个。

白仙师简直像一只小狗,听主人一声呼唤,就晃着尾巴迈开小短腿奔来,半点矜持都没有。

他记得清清楚楚,楚仙师与白仙师刚见面时,双方还不大对付。

不过短短一夜之间,情况就有天壤之别。究竟是楚仙师能为非同一般,还是说,他捏到了白仙师什么把柄?

这些事情,管家也只能自己胡乱想想,不敢试探也不敢再细想。

走了一刻钟时间,终于到了地方。

苏少爷的住处,离客房并不远。他居处遍地植竹,清雅出尘分外宜人。风吹竹叶晃动,哗啦作响越发幽寂。

白修齐很满意苏少爷的品味,仰头专心致志望着修长竹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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