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真的无法再一次失去你……
独自舔舐着心中血流不止的伤口,泪水再一次悄然滑落,罹天烬轻颤着阖目,忘情地深吻着,直到怀里的人因疼痛而发出□□。
慢慢放开卡索,罹天烬轻轻把他放回靠枕上,心头一片悲凉。
昏昏沉沉,喘息声声,卡索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几乎透明。唇际残留着药汁和血渍,让他显得更加虚弱狼狈。满额细汗微蒸,身体却冷得像冰块,他眼神恍惚,不知还有没有意识。
胸前的绷带已有些脱落,然而最让人揪心的是,刚刚的挣扎让箭伤又渗出了一大片血迹。晃眼的艳色刺痛着罹天烬的心。
“哥……”颤声唤着他,罹天烬探手相触。
“啪——”一掌挥开伸向自己的手,仿佛已耗尽全力。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卡索阖目,气若游丝:“不……不要再……碰我……”这一挥,牵动伤口,他眉心紧锁,痛哼出声。
伸在空中的手慢慢攥紧。罹天烬心头滴血。
忽然,变故又生。只见卡索印堂发黑,嘴唇泛紫,浑身痉挛。手指深深扣进被褥里。他咬紧下唇,极力隐忍着痛楚,劲力之大,已刺破了唇。血淌了下来。
卡索适才虽被迫灌下了药,但还是晚了一步。药性未待深入,毒性却已发作。此时毒发攻心,他命悬一线。
“哥!!!”罹天烬疾声唤着,连忙作势搭脉探息。
“啪!”又是惊悸地一挥。卡索痛苦地抓向自己心口,隐忍着翻江倒海的剧痛,颤声拒绝道:“……别……别碰我!”
心痛如绞,面上却逐渐平静下来,罹天烬眯起眼睛,盯着卡索。突然,双手擒住他的腕,牢牢按于枕畔,罹天烬附身贴面,全身压下。
卡索无力反抗,动弹不得,只能撇头,避开他的气息。头晕眼花,疼痛海啸般袭来。
“嘴硬也改变不了你软弱无能的事实!”罹天烬心中犹如凌迟,嘴上却说着残酷的话,“岂止是碰你?即便要了你这三界之王的身体,对我来说也易如反掌!”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话是怎样说出口的,罹天烬只感到一阵阵战栗。
像针刺锥碾一样,这些个言不由衷,扎得他千疮百孔,血肉模糊。但是他必须毫不迟疑地讲出来,愈是无情愈是有效:“那个老幻愈师说得一点不错……我随时可以卷土重来!要灭了你冰族,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你!!”碧瞳陡然睁大,卡索难以置信地盯进他眼里,本就灰败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几乎要化成轻烟散去。
“怎么,不甘心吗?!”没有给他审视真假的机会,罹天烬冷笑一声,呼出一口热气,喷洒在卡索脸上。轻浮地舔上残留着血渍和药汁的唇,顺着脸颊一直到耳根,他继续着诛心般地耳语,“不甘心,你又耐我何?哈哈……在我身下,你顶多只是一个玩物。趁我现在还没玩儿腻,你还不来邀宠?!再不识抬举,我便杀尽冰族老弱妇孺,让你亲眼看看冰族是怎样亡的!!”
瞳孔骤缩,急火攻心,气塞声滞,无法呼吸,卡索哆嗦着黑紫的唇,喉间气阻声声。
突然,一口黑血涌出。汗透衣衫,吁吁喘息,卡索眼前发黑,昏死过去。虽说依然气若游丝,全身虚软得化成了泥,可是他的脸色竟比先前好了几分。
瞬间如释重负,罹天烬低头阖目,长长呼出一口气,余音还在颤抖。刚才卡索毒发攻心,生死一线。若不能迅速逼出毒血,恐怕再无回天之力。罹天烬只能以毒攻毒,言语相激,逼他自己吐出毒血。
纯白几乎被黑褐色的血浸透,卡索就这样血淋淋地昏倒在榻上。
虽然吐出大半毒素,却解不了淬入血液的剧毒。即便此刻延缓了毒性发作,待无法遏制,卡索迟早也会毒发身亡。
罹天烬一夕千念,心思百转。
“呲啦”一声裂帛,他撕开卡索胸前被血浸透的绷带。绷带下的情景让罹天烬不寒而栗,心痛如绞。只见伤口上虽敷了药,但明显无法遏制剧毒的侵染。黑褐色的伤口,血肉模糊,边缘处已经溃烂流脓。
不容迟疑!罹天烬咬了咬呀,瞬间张开红色幻力场。他再次跪立起来,小心翼翼抱起昏厥的人,挺直脊背,一低头,便吻住了溃烂的伤口。顿时,顺着罹天烬的唇际,蜿蜒出无数细枝状的黑线。那些诡异的黑线一直蔓延到脖颈。
罹天烬在行“换血之法”。神族换血之法,顾名思义,是将施法者与伤者的血液进行互换的幻术。这是幻愈医典里一种古老的解毒禁术。虽是救人性命,但一旦完成,施法者必会代替伤者毒发身亡。一命换一命!这样的救人之法难怪会成为禁忌。
当年,少年心性,顽皮无状,越是禁忌越发好奇,小卡索带着小小樱空释一起偷偷溜进禁术阁,翻看了无数被列为禁忌的幻术。没想到,此时,他们却用到了自己身上。
卡索软软地被罹天烬托在怀里,双臂垂在榻上,头无力地仰在一侧。在幻力气流地涌动下,如泻银发轻轻扬起,丝丝缕缕。赤芒与银丝温柔交缠融汇,竟有一种凄凉的美,仿佛流水清波汇晚霞,云烟袅袅化樱红。
眼前逐渐模糊,嘴唇越发黑紫,罹天烬额上冒汗,体力逐渐不济。些许不稳地摇晃中,双臂护紧怀中半裸的身体,罹天烬继续为卡索渡着自己的血,毒血却一刻不停涌进自己的身体。
“嗯……”卡索□□一声,慢慢转醒。极力挣脱着迷蒙恍惚,